门。
这其中,也有福来罐头厂的厂长吴民。
这时候,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低着头走着。
“吴厂长。”身后有人叫他,“怎么走这么快呢,慢一点,咱们一块啊。”
“呵呵。”吴民干干的笑了笑,“唉,我这不好意思跟你们一块了呢,唉……”
“吴厂长也是因为今天这事儿不痛快吧,啧,我们也不痛快呢,你说说,公社那些人真是势利眼,要搁着以前,哪一个不是围着咱们吴厂长转,现在,就围着那黄毛小子转去了。”
“诶诶,吴厂长,陆凌绝那小子是越来越狂了,咱们还不想办法压压他。现在,我们几个是压不住,可全凭着吴厂长呢。”
“我……”吴民为难道:“咱们为难人干什么呢,人家又怎么样咱们。再一个,我家里老婆还在县里医院住院,我实在也脱不开身。”
“哟,嫂子还没好呢。”
“没有。”
“那我们有空可到医院里去看看。”
七嘴八舌的走着,走到推自行车的地方,然后各自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吴民也是一样,骑着黑色二八自行车一路回到家里。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一儿一女两个在院子里踢毽子。
“爸。”
“爸。”
“诶诶。”吴民点点头,“你们咋又踢毽子呢,赶紧去屋里做点饭。”
“爸,不用我们做饭,今天方阿姨来了,方阿姨说要给我们做鸡蛋炒韭菜呢。”
这话音落下,屋里方荔枝掀开了门帘了,小道:“厂长,你可回来了,我这饭马上就做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块吃。”
看见方荔枝,吴民放好自行车,进了屋里,“方主任,你这又来了呢。”
“我能不来么。”方荔枝乐呵呵的,“现在厂里事多,你家里也事多,大凤和二明都需要人照看,现在你家里没人,我不来也说不过去啊。”
“害,孩子长大了,其实他们也会熬个粥什么的,你也不用老来,你这老来,你家老周不得说你么。”
“我管他干什么,我方荔枝能有今天啊,全凭着厂长你的提携呢,现在你需要我,我就必须得在。”
方荔枝转过身又洗了毛巾过来帮吴民擦脸,“怎么样,厂长,我看着你的样子好像是不太开心呢。”
“唉,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刚在公社开会,咱们厂里现在是江河日下了,我啊,都没人搭理了呢。”
“那不是去县里医院了么?嫂子咋样?”
“敏芝啊,唉。”吴民更是深深叹气,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医生说了,说省城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敏芝被确认是肺癌。”
“肺癌,是不是不能治了啊?”
吴民低下头,“说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咋就那么严重呢。”方荔枝拍着吴民的背脊,喃喃着感慨。
可她的眼底又浮现出一抹隐隐约约的兴奋来。
仿佛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