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的人过多,他势必倾家荡产不可。
武猎造成的损失,由他一人承担,有巡查使的身份在,跑不了。
齐圣打着如意算盘,要碾压李鸦,如今碾压是肯定碾压,却是巨木碾大石,石碎,木毁。
连城提锤的臂膀轻颤,按捺不住要发泄越来越憋得慌的邪火,对李鸦说:“这厮都把你的脖子抹了,又搞出武猎,召集近千人,不管有什么目的,你是逃不了一死了,别磨磨蹭蹭瞎逼叨了,能杀多少是多少,不就是陪你一块死吗,小事。”
一如既往无谓,让李鸦轻笑出声,“瞎逼叨确实是瞎逼叨,却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捞点心安。”
看向连城,李鸦忽然想起两人因无生而结交,三两步便走到如今地步,莫逆之交,生死相牵。
“你愿与我一同赴死,我却不愿就这样死了,正值大好年华,我有佳人相候,你有娇妻牵心,死在这里,不值。”
“还有你,武极,唐沁这么好的一个人儿,你和我死在此地,她该怎么办?恶世善女,如何是好?”
连城还好,武极神色瞬间黯然,情义两难择,更两难兼顾,他已下大决心,不去儿女情长,想那凄苦后果,却被李鸦一言戳破。
“无妨。”武极仅说两字便闭口,紧抿唇,同时紧挤在一起的眉头却藏起千言万语。
李鸦唯有回以微笑,继而看向绝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的赵洗锋。
“别看我,我无牵挂。”赵洗锋生硬道。
“无牵挂,缘何留此地?缘何来此地?”李鸦笑问。
“你最是面冷,却最是心热,换做我,做不到你这样……无私,你我的交情,何须你拿命来填,莫以为我不知,你帮我,只因连城。”
“云怀烈,云小叔,你也只是因为云芸而帮我,我知道,你现在想必是极恼怒于我的。”
“知道就好。”云怀烈冷哼,他只剩云芸一个至亲,见不得向来欢笑度日的侄女愁眉难展,一日也见不得。
五个人,各有牵绊,因种种因缘聚到一起,无可置疑的一点是,都和李鸦有关。
若死在此地,也是因为李鸦。
“你们想死吗?”李鸦环首而问。
连城嗤之以鼻,“能活谁想死,你磨磨唧唧的要干嘛?”
赵洗锋未回应李鸦,只是向某座建筑顶上的曼妙身影看了一眼。
武极同样向某座建筑之上的一位老者和一道娇小身影望去。
云怀烈高立剑台上,低叹自语:“我救不走这么多人,只救你一个……救不活。”
李鸦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再无任何犹豫。
“要让与我相关之人皆死,武城巡查使,武城,呵呵,我在尔等眼中为蝼蚁,殊不知蝼蚁掘堤,可溺人盈野。”
“我有一法,或可使咱们几个脱此困境,更无需使牵挂之人生劫难,和你们几个说一声,同意不同意都这样了。”李鸦将插在雪地中的李生之刀摄入左手,轻言轻语。
“全城为祭,冰鬼破墙,武猎?冰狱?全毁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