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悟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紫郢落下来,张开手。紫光在他手心聚集,生机盎然。他轻轻一挥,紫光落在灵玉的身上,飞快地修复她身上的伤。
“你们……”悟嗔目瞪口呆。
“什么?”紫郢看向他。
这语气……
“你是徐逆?”转轮王问。
紫郢——不,徐逆点头。
“……”
“……”
“你们这是做什么?”江蓠的身影显露出来,“悟嗔?”
悟嗔摸了摸光头,说道:“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能适应。”
转轮王也颔首:“是啊,确实不太能适应。”
眼前这人的气息形象,是紫郢无疑,可感觉上却更贴近徐逆。他们已经习惯了紫郢冷漠无情的样子,忽然换了种感觉,怪怪的。
江蓠却含笑向徐逆点头示意:“好久不见。”
徐逆牵了牵嘴角。
悟嗔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有生之年,贫僧居然能看到紫郢笑,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可不是。”转轮王笑吟吟的。
徐逆虽冷,却不像紫郢那般,没有半点情绪。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嫌冷漠,换到紫郢身上,简直太有人情味了好吗?
从此以后,紫郢不再是个活死人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挺遗憾的。
“行啦,你们别扯闲事。”灵玉开口,“现在简不凡跑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这件事不是应该问你吗?”话题拉回来,悟嗔冷笑,“当初是谁打包票的?现在你说要怎么办?”
灵玉双手一摊,非常光棍地道:“事情都发生了,当然是看着办了!”
“喂!”
“灵玉?”转轮王看向她。
两人眼神交汇,灵玉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她留在范闲书真灵里的禁制,要不要发动?如果发动的话,马上可以重创简不凡,到时候,他们六人联手,不是没有机会找到他。
灵玉淡淡一笑:“你们不必着急,过些日子,我自会给你们交待。”
耍无赖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这件事太重大,是她预估出了差错,不会推卸责任。
“你说真的?”悟嗔已经不相信她了。
灵玉一笑:“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话我放在这里了,这件事我不会不管。”
悟嗔还没说什么,江蓠已经开口:“我信你。”
转轮王微微颔首。
转眼间,只有悟嗔形单影只。他长叹一声:“那只死鸟呢?怎么不来?”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支持自己。
“谁知道?”江蓠很没有诚意地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喂!”悟嗔的喊声没有留下江蓠。
江蓠走后,转轮王也点点头:“我也走了,有事再通知我。”顿了顿,又说,“别再像今天这样,自己一个人来了。”
到底还是指责了她一下。灵玉失笑:“我知道了。”
其实,就算他们一起杀上门,简不凡该跑还是会跑。大乘修士之间,实力或有高低,想直接灭杀,不知道要设下多少陷阱,才有可能做到。
转轮王的身影消失,悟嗔见大势已去,只能叹息:“罢了。今日之事,我暂且不计较,可交待我还是要的。”
说这句话时,悟嗔的表情很认真。
灵玉轻轻点头:“我知道。”
“走了。”悟嗔挥挥手,佛光闪动,亦消失在原地。
所有人都走了,硝烟弥散中,灵玉看向惟一留下的人。
她看得很仔细,他的眉他的眼,他细微的神态,还有熟悉的小动作。
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紫郢的痕迹,但她熟悉的东西,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忽然之间,泪意就涌了上来。
她等待了太久太久,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等到了。
徐逆轻轻一笑,张开手臂。
灵玉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紧紧拥抱。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
“嗯。”她带着哽咽,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膀。
还好她没放弃,还好他还坚持。
洞玄宗的主殿,那些惴惴不安的合体修士们傻了。
“掌门……”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先是世界毁灭般的大爆,然后,那些大乘一个一个地出现,而自家真君却不在了。
现在,其他人都走了,留下丹霄帝君和紫郢天君……
我了个去!你们有点道德好不好?要抱回自己家慢慢抱去,把别人家宗门毁成了一片废墟,然后在他们的废墟里上演久别重逢。太不人道,太过分了!
洞玄宗的掌门在内心大喊,而现实里,嘴唇抖了半天,默默地咽下了。
人家久别重逢,而自家真君跑了,跑了,了……
他好想捶胸口,再吐两摊血。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丧心病狂呢?
他好想诅咒丹霄观和上真宫,早晚被人弄成一片废墟!
等等,他们不用被人打成一片废墟,光是这一幕让两派的弟子看到,肯定会比他更想吐血。
这么一想,掌心浑身舒坦。
有别人跟着一起倒霉太好了。你们两派的弟子,等着吐血吧。哈哈哈哈……
过了好久,那边的两个人终于分开了,然后相携往这边走来。
掌门默默地理了理仪容。自家真君跑了,这个残局却不能不收拾。
唉,他没心思埋怨自家真君,方才的情形明摆着,对方那么多人,真君打不过,只能跑。料想他们应该不会迁怒弟子,这也是人界的惯例了……
再等等!掌门突然想到,此前丹霄帝君好像说过,是来踢馆的,难道,她真的会……
掌门提心吊胆中,灵玉踏进殿门。
殿内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才有稀稀拉拉的声音:“见过丹霄帝君。”
灵玉微微一笑,说道:“我来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不必等了,你们家真君不会回来了。”
呃……
殿内一片寂静。
灵玉轻笑一声:“走了,再会。”
说罢,和徐逆二人扬长而去。
好半天,掌门喃喃道:“还是不再会的好……”
他可不想洞玄宗再被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