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夏亦竹, 对亲生父母找上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来她早就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二来对方只请管家打电话, 听起来也不像对她多上心的样子。
不过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她还是决定中断旅程,提前回去见一面。
奇怪的是,他们只通知了夏亦竹,甚至没有跟宁素沟通过, 还是夏亦竹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件事。
“那就去看看吧,”宁素不担心自家闺女会吃亏,十八岁的夏亦竹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再也不是剧情中那个小心翼翼试图融入的女配, “不开心就回来, 有事给我打电话, 要把保镖和助理带着吗?”
夏亦竹失笑:“不用了,我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 不会有危险的。”
“嗯。”旁边的研究员已经在用眼神无声恳求宁素快些回去工作了, 她加快了语速,“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我现在没有时间,等我结束手上的事情,再和苏家讨论这件事。”
倒不是宁素拿乔,而是她的实验正在紧要关头, 如果成功,可以说在艾滋方面有着重大突破,项目中的所有人都在实验室中奋斗,她不好离开。
抚养权这件事,可以等到日后再商议,先让夏亦竹和苏家相处一下,看他们的相处,再说下一步。她说到底不是原主,任务对象和关怀对象也只有夏亦竹一个,其他人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在这方面,宁素展现出极度的理智和冷酷,她其实与剧情中的苏母做法相同,都是只念养恩。只不过她在一开始,就不会让苏烟有分毫自己能从她这里获得母爱的错觉,如果夏亦竹自己能解决,她甚至不想出面,哪怕苏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女儿,也是原主的挂念对象。
再说夏亦竹,有宁素的撑腰,她自然表现得轻松无比。夏夏心情则极为复杂,看着事情如同她前世那样发展,虽然时间推迟了不少,苏家仍然是派遣管家来接夏亦竹回家。
那位身着西装三件套的管家挑剔地将这位名义上的小主人打量了一遍,看着她只背了一个小包,眼底深处还带着隐藏的不屑和怜悯。
夏夏的目光又转移到夏亦竹身上,比起自己当初下意识对廉价衣衫的羞愧,又强撑着装出不在意的模样;这个世界的自己,仿佛没有看见对方的眼神一样,自如地坐进车中,吩咐道:“走吧。”
她平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也不会对家中的司机管家佣人等颐指气使,但是对方既然没有尊重她的意思,夏亦竹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她是有自尊的。
况且成年之后,她被母亲强制带去签署了数不清的股份财产转移的文件,对家里的财政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对待财富总值比不上自己的苏家,自然不会有任何诚惶诚恐的心情。
与原本的小可怜相比,如今的夏亦竹有着无比的底气,这是有人保护,在爱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才有的东西。
苏家门口如她们所料的那样,没有主人迎接,对待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女儿,苏家的诸位主人,并没有多在意。
管家带着夏亦竹走进客厅,沙发上,雍容华贵的关秀安正带着笑容,和长相精致的少女亲昵地说着什么,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涌动,如果没猜错,那便是苏烟。若夏亦竹心思再敏感一些,或对苏家有任何期待,看见这个场面,或许都会难受。
而现在,她只是走过去,坐在相邻的座位上,点点头,神色中还带着一些漫不经心:“下午好。”
苏烟眼神一凝,本能地觉得不对,这位资料中被普通家庭收养的原千金小姐,似乎并不像她想得那样简单,也不知这些年的境遇如何。
他们查找到的资料,只有夏亦竹五岁之前的,包括原本的小康家庭,也包括那场车祸变故,在搬离城中村后就算是私家侦探,也找不到夏亦竹的消息。还是在某篇报道竹夏的教学质量的赞扬文章中,看见了高中学生名单有夏亦竹的消息,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夏亦竹的电话,关于这些年的求学经历也只有一句品学兼优可以概括。
苏家父母虽然对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如此优秀而感到些微喜悦,但这点浅薄的欢喜在苏烟煞白的脸色,和强作欢喜的表情中消散,开始安慰因为身世问题而高考产生了些许波折的养女。
这次接夏亦竹归家,苏家确实没有在意,苏鸿畅和苏岚云照常去公司上班,走之前还温言宽慰了苏烟,关秀安则一直在开导养女,反而是苏烟,大大方方地给夏亦竹说好话,让关秀安心下更为柔软,只觉得这个养女实在贴心,更加偏向她。
苏烟看着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夏亦竹,将心中的计划改了改,更紧地靠在养母身边。发现了她的不安,关秀安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将视线放在自己的亲女身上,脸上同样带着笑容,表现得却十分克制疏离,不如对苏烟那般亲密。
夏亦竹仿佛没有看见对面的温馨互动一样,表现得比关秀安更加疏远客气:“虽然事情在电话中都有说明,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做一个亲子鉴定。”
“这是自然。”被抢了话的苏母顿了顿,找回自己的节奏,“这些天,你就先住在家里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给其他人说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扫过夏亦竹身上的小包,露出一些慈母姿态,“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最后这句,前面那番话与对待来家里做客的客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夏亦竹勾唇:“不辛苦,我母亲对我很好。”
这个“母亲”明显噎了对面一下,苏烟不自觉搅紧手指,关秀安重新端起了高贵冷艳的架势:“我才是你的母亲,既然来了家里,那个……”
她恍然想起那位也算是自己疼爱的女儿的生母,将喉咙口的“那个女人”咽了回去,“那位女士,我们没有联系上,等之后大家一起吃个饭,再商量章程。”
“也好。”夏亦竹发现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表现得和想象中没什么差别,也觉得无趣,幸好之前并没有什么期待的情绪,所以如今也没有受伤的感觉。
苏母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夏亦竹不像他们设想中那样一朝麻雀变凤凰的得意忘形,也没有小家子气,比他们查到的还要出色的模样,她还是觉得不得劲:“让管家带你去房间休息吧,晚上等你的父亲和哥哥回来。”
这次的见面短暂客套,与夏亦竹得知身世后想象的相认场面截然不同,也让她觉得这次答应相处的念头就是个错误。她扑在明显是客房的床铺上,打了个滚,嘟囔着撒娇:“夏夏,我想妈妈了。”
从踏进屋子就神情恍惚的女性回过神来,好笑地摇头:“出去旅游的时候没见你想她,遇见麻烦事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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