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被人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不是什么没人要的“野孩子”,也不是“杂种”,更不是什么“扫把星”。
他有爱他的父亲,虽然他们没见过面,但他对自己的爱却穿越了时间,在此刻正中心脏。
上辈子的种种陡然出现在脑海,被孤立、被霸凌、被围殴……他反击回去了,可是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消失。
他也曾愤怒不甘、怨天尤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和别人根本不在一条起跑线。
那些可以统称为恶意的念头,它们像附骨之蛆趴在他的三魂七魄里,被纯粹的恶念的沃土悄悄掩埋,等待有一天破土而出。
“爹……”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云舒玉低下头,却看见泪水躺在了沈岚雪掌心。
恍神瞬间,本源之力趁机躁动起来,眉心出现金印,浑身上下魔气四溢。
云舒玉:“……!”糟糕,收不回去了,他、他该怎么解释啊!
难不成说自己出去一百多年学了个新法术,能自由切换物种了?
众妖:“……?”
川月的百色瞳直接变成了旋涡状:“小玉儿,你怎么、你身上怎么会有魔气?”
云舒玉紧张地握住沈岚雪的手,僵硬地低下头,道:“我要是说我身上的是毒气……你们相信吗?”
海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不看看你音九姑姑再说话?”
云舒玉:“……”他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能说出这么蹩脚的借口。
那边音九的神情也很复杂,身上黑中泛绿的毒气肉眼可见得变浓了。
反观自己身上,黑色的魔气源源不断冒出,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阴森诡谲。
就像他在魔界一样。
他在魔界间接实现了中二病自由,顶着浑身魔气往街上一站,和他对视的魔都恨不得跪下叫他爸爸。
所以……说还是不说?
又或者说,“天道”会不会让他说。
但是说了闻卿还活着……他觉得他这些长辈恨不得立马就去上魔界把闻卿暴打一顿。
他对闻卿的所作所为也感到愤怒,即使他是自己另一个父亲。
可有些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笔糊涂账。
他问过洛白也问过闻晏,二者对于上界之人如何渡劫的说法一致。
上界之人到下界渡劫,命格是天道定下的,旁人无法干涉,贸然干涉会导致渡劫失败。
也就是说,云梦爻和闻卿相遇之后的所有,全都在特定的命数之下,他们无法反抗,只能走向既定的结局。
或许不是没有变数,最大的变数就是自己——一个异世的孤魂,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那个“注定”活不下来的胚胎里。
又或者说……自己的出现也在天道的算计之中。
神界消亡,仙界将颓,上魔界也难逃衰败,三千世界无法飞升……
种种迹象表明此界已经走向穷途末路。
那么,天道给自己扣上个“神魔共洽,守得云开”的“新神”帽子是想干什么?
是孤注一掷之后破后而立,还是垂死挣扎后走向……走向注定毁灭的结局?
自己成为新神之后,真的能拯救这个日渐衰亡的世界吗?
他不知道。
在魔界时,他和闻晏闲聊时问过,为什么堂堂一界魔帝居然还要下凡渡劫。
闻晏告诉他,生来就在上界的神、仙、魔,命中的劫数是注定的。
就像他自己还有两道劫数在身,打算有空下来渡个劫。
他不知闻卿当初来下界渡什么劫,反正回去之后不像是其他人渡完劫还能记个大概,闻卿什么也不记得。
这或许也是天道的安排,它就像幕后操盘手,所有人都是它的提线木偶。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外界才过去不到一分钟。
云舒玉回过神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再一看,金龙殿里面马上就要被魔气填满了。
云舒玉:“……!”
火急火燎收好乱跑的魔气,云舒玉长叹一口气,尝试着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云梦爻和闻卿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金龙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云清欢发现黑蛋饿了,屁颠屁颠跑过来朝着云舒玉伸手。
云舒玉随手掏出个装灵石的纳戒递过去,突然发现头有些晕,而且是越来越晕,然后眼前一黑。
他……他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
在场众人被吓了一跳,最惊讶的是沈岚雪,他根本没察觉到云舒玉有任何异常。
还没等他去查看晕过去的青年,“砰”的一声响起。
云舒玉身上冒出一股浓郁的黑气,霎时间包裹住他整个身体。
沈岚雪僵在原地,他没有不好的感觉,那么……他心跳有些加快。
黑雾散去,粉雕玉琢的幼崽坐在宝座的一堆衣服里,满脸懵懂。
除了眉心金印,幼崽的脖子上还有似隐若现的金色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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