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满眼泪花,那碎花袖子把自己的脸擦了又擦,就连一直安慰着媳妇的老吴也不禁是热泪盈眶。夫妻俩找寻无果,最后竟是抱头痛哭。
叶湑抿了抿唇,几步走上去,老吴余光一见是老师来了,当即失声说道:“我们俩老来得子,而且也就小五一个孩子啊,叶老师,你说他要是不在了,我们两老可怎么……”
叶湑握着的拳紧了紧,她还是沉稳地掷地有声地说:“你们不要担心,小五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定没事,我再去找一找,你们先不要急,这还没过二十四小时,还有很大希望。”
听着这样的安慰,两老沧桑悲苦地点头,本来是老来得子,现在两鬓染霜,实在很难想象他们失去这唯一的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绝望。叶湑实在不忍心看到目睹绝望。
迎着小山走下去,这时候是上午九点钟,离小五失踪已经十五个小时了。
叶湑来到山坡上茂林修竹之处,这里的竹子仿佛是参天倚壑而生,挺拔修长,竹节分明,远望着一片翠微黛色,叶湑在林间转了几转,此刻因为遍寻无获,滞留此处的大人已经少了不少。
众所周知,小五是个机警的孩子,一向喜欢东奔西跑,他要是不在这儿,那么离开了去别的地也是有可能的。搜索范围在无形中扩大了几倍。
早上才报的警,刚下了雨,交通不便利,现在镇上的警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没头苍蝇似的村民们在山腰子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但还是没有小五的影子。
就连走得脚疼的叶湑,也不禁微微有些气馁。
“阿湑。”
身后有人叫她,是言子墨。
叶湑急得有点发蒙,一时没理会身后的人,言子墨几步冲过来从后边扶住已经疲惫心冷的叶湑,“他一定没事的,你相信我。”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言子墨说一句相信,难道她就要相信?难道所有人都要相信?
“小五——”“小五——”
不远处的山民们还在殷勤地寻找着。
叶湑觉得自己不能妥协,她振作了精神决定再走,言子墨却按住她的肩膀,紧跟着他低着单腿蹲下来,叶湑微怔,言子墨已经轻手为她系上了鞋带,还打上了一个好看的结。
他吐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低垂眼睑的叶湑,一脸无奈,“这一点还是没有变,总是这么热心地对别人。”
叶湑不想留在这里和他讨论这种问题,她不耐地“嗤”了一声。
言子墨也跟着叹息:“怎么你对我就冷得像块石头呢?”
竹叶斑斓,拂下浅淡的几片碎影,在她白皙的脸色徐徐摇曳,叶湑抿了抿唇,她无奈地说:“先和我去找小五吧,毕竟,他是为了你才失踪的。”
什么叫为了他失踪的?
言子墨有点无语。
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儿好吗?那小子因为他霸占了他的床每天都在想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吗?
但他还是硬声硬气地答应了,“好。”
叶湑一路探寻地绕山而行,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荒无人迹的地方,这里的竹子水嫩青葱,初生的绿意摇缀曼拢,脚下泥土松软,踩着几乎要陷落下去。
她在前面走着,言子墨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转了几个角,叶湑发现没人,她气馁地要往回走,这里有个陡坡,因为转出几里,她疲乏得实在不想绕回去,就在这爬起坡来。
她爬得很吃力,言子墨见状,上前扯住叶湑的胳膊,“别闹了,绕上去。”
绕上去又要浪费多少时间?叶湑失落之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身后的男人明明力气比她大,方法比她多,可是他只是这么一声不吭地跟着她,叶湑有些恼了,她觉得言子墨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关心为他失踪的小五。
就像三年前的她一样。他总是回头不顾。
一时之间,叶湑竟起了一丝迁怒的感觉。
她把言子墨的手狠狠往身后一甩,“言大少,你要不帮忙就少来插一腿,这里不需要你!”
言子墨眉心一凝,他使力把爬到半道上的叶湑扯回来,“别胡闹了,这坡陡了,你爬不上去的。”
不帮忙还指手画脚的人最是可厌。
叶湑冷哼一声,一把掀开言子墨,继续往上。
脚下的泥土松软无比,看着虽然厚实,但大自然偶尔会设下这么一个骗局。
她一脚陷落,坡道头顶的泥沙顿时倾覆而下!叶湑大惊,但整个人已经掉进了陷阱里了。尤其叶湑头顶落下的一块青石正对着她的脑袋砸过来。
“阿湑!”言子墨气恨啊,她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但生气归生气,危急关头,言子墨还是本能地要扑上去解救叶湑。他一手推开那青石,另一手要勾住叶湑的腰,但下坠倾颓的势能过大,言子墨借力不稳,一脚摔脱了去,两个人以一张极亲密的姿态摔入一个类似山洞的坑里,紧跟着泥沙落下,封住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