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辣。
“叶小姐。”言横渊的声音里听不出语气。
黑衣保镖团识趣的有序走出,顺带将玻璃门掩上了。
叶湑原本还尴尬地站在原地,听到言横渊这话以后,再看看这张和言子墨极为相似的脸,便生出一份亲切感,这人是子墨的父亲,是她的公公,无论如何态度,也不该有怕这种心绪。
想到这层,她落落大方地找了一边搁置的凳子先坐下来了。
话说这里明明是艾叶的大厦,言横渊在商界虽说曾是一手遮天,可照理说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
这个问题叶湑没想很久,她便冲言横渊微笑道:“爸您怎么来了?”
“叶小姐,今日的你还没得到我的认同,你的这个称谓却似乎给早了点儿。”仍旧是听不出语气的语气。
若是以前,这个时候被打脸的叶湑本该面色僵住,进退维谷,可是现在,也许是言子墨给她的勇气,她丝毫也不畏惧了。
她说:“不叫爸,那叫公公也是一样,我和子墨毕竟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如果对您疏远了,那也是对子墨的轻视。”
言横渊冷哼了一声,这一声杀气沉沉,他端起桌面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放回去又道:“听叶小姐你这说话的口气,你似乎很在意言子墨的感觉?”
叶湑无畏而笑,“的确,比起您,我更尊重更在意的,是他。”
自言横渊接管言氏以来,还没有人敢当面如此放肆地和他说话!言横渊想到前不久妻子对叶湑的评价:无论说什么,带刺也好,夹枪也罢,一拳打在棉花上。
可惜苏心晚早已被这个丫头收服了,只是一想起来便叫人不舒服。
言横渊陡然冷笑,“叶湑,你在我看来,只是因为言子墨给你的一切让你恃宠而骄,倘使我开出更令你心动的条件,也许你会改变现在的主意也说不定。”
叶湑还是坚定地摇头,“没有什么比言子墨更令我心动。”
没有什么比言子墨更令我心动。
这么直勾勾的告白。
言子墨的脚就停在玻璃门外,他静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她的女人如何果敢如何毫不畏惧地和他的老古板父亲过招。一个背影,如斯倾城,令他心如擂鼓。
他没有再多思考地,推门而入。
他的阿湑,比他的想象的何止勇敢了十倍?相比较起来,他才是真正畏缩的那个。
叶湑听到推门的声音,心中一动,她匆忙地看过来,逆着光,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如画,清俊的眉眼,坚定得如经得起岁月山河推敲的盟誓。
言子墨已经缓步走到了她跟前,叶湑坐着还未起身,他勾着薄唇笑了笑,一脸温柔动人的宠溺,酥软得令人心尖融化,他自己又拉了一个凳子过来,挨着叶湑坐下。再看向言横渊时,就已经是最好的备战状态。
“爸,你回国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不客气的逼问让言横渊面如覆霜,“怎么,老子要做什么还用跟儿子报备不成?”
言子墨私底下已经捏住了叶湑的手,两个人挨在一起更令人安心,更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而且,言子墨一直觉得自己媳妇儿的手软得像面团,捏起来舒服极了。
言子墨不在意的一笑,“这个我倒没说,就是爸你回来得太突然,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怕您吓到我的太太,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你觉得这个女人,够得上和我做一家人?”
“那您觉得,我够得上和您做一家人?”言子墨不疾不徐,微笑反击。
一直以来,言横渊对于言子墨的评价就是以骂声居多,里也骂了,外也骂了,几乎从头到脚都骂过了,在言子墨的记忆里,他浑身上下就没有能闪闪发光的能让言横渊看到的优点。他小时候也努力地争取过,可是后来才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刻苦认真,得到的都是来自父亲的不屑一顾。
很多年前,一颗稚嫩的心就碎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决意不再依赖父亲,不再仰仗家里,他学会了自食其力,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也同样学会了熬夜上网吧,在道上揍几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言子墨对于父亲的感觉,从依赖,到复杂,再到如今成长过后的心如止水。已经基本不剩下什么了。
这个反击,不在绝地,而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他如愿以偿,脱口而出。
父亲,我不够格做你的儿子,那么你又怎么够格用你父亲的身份来压我?为什么把言氏这么一副沉甸甸的担子交给我?
我在你眼底,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