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听到些名词,比如龙井、瓜片、铁观音之类的,因为没怎么走心听,所以也就听的断断续续的。一直熬到了傍晚时分,茗战才算是堪堪结束。
当然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除了齐舒。
没有去看评选的今年最好的茶叶,齐舒让墨竹去采购评选出来的前三名的新茶,示意她多买些带回去。不仅是自己府里要用,外面走动也是要送的。
墨竹领命就去办,因为买的人比较多,所以排队也是派了很久。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墨竹方才匆匆忙忙从卖茶的地方赶回来。一碰面,一主二仆就匆匆将东西揣好然后就乘马车离开了。
齐舒从茶街回到府中的时候,正是迎头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钻。
真是时也,命也。
月上梢头,府中的灯笼也都挂上了。灯火通明之时,齐舒却在府中走廊往院子走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她爹,齐尚书。
在这个家里齐舒最不想碰见的就是爹了,倒不是她厌恨他,只是每次遇到他,他总要说什么结交权贵之事,这才是令齐舒特别不喜不愿的事情。
“爹。”齐舒见避无可避,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面打招呼了。
“嗯,这么晚了,去哪儿了?”齐尚书威严地说道。
“舒儿这是去茶街观看茗战了。”齐舒恭敬地回答道。
“哦?独自个儿去的?”这话说的,齐尚书就有些不满意了,整天不想着跟那些高门家的子女多来往来往,就在乎自己独来独往,太自私!
“是!”
“你说你一个深闺女子,有事没事老往外跑干什么?抛头露面想什么样子?”齐尚书听到齐舒自己独自出去茶街玩乐,也不知道多跟外面的那些高门大户多接触接触,太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太过分!
“茶街每年就这么一次茗战盛会,会评选出头号的新茶,舒儿觉得拿来作礼品送人是极好的,这等着评选出来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哦,这样啊,那回头打算送谁?回头给我拿点送过来,我也送人。”
“这,国公府肯定是要送去的,回头我就让墨竹给您送点过去。”齐舒莞尔道。那模样看着格外的乖巧又得体。齐尚书看在眼里总算是有了点满意。
齐舒看差不多了,也该溜了。“那爹,我就先回院子了。”语气有些急促,体现她有些不耐的心情。
齐尚书还没打算就这么让齐舒走,还打算跟她说两句来着。
但是齐舒行了礼,然后就躬身就退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齐尚书总觉得齐舒跑的跟兔子似的,眨眼就没了。
这丫头!
“小姐,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绿橘看到自家小姐呆坐着,目光无神,眼睛不知道都盯在哪儿去了,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嗯,你先去吧。”齐舒点了点头应道。
“哎。”绿橘无奈只得先出了房间。
齐舒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的躺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好累。
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安,胸口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就好像是突然被塞入了很多棉花似的,怎么都拨不开,拿不掉,烦躁。
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都不能缓解自己纠结的情绪。
宁泽,宁泽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是自小相识,却也并无过多的交集,经年数次的相见也不过是偶然。
唯独那天,在方结大婚的那天,他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救了他,自此才算是相遇相识。
她利用他在先,回报在后,那也是请他吃酒了啊。
后来怎么就这样了呢?翻墙进她家还弄坏了她的灯笼,又是给她做灯笼看河灯,又是让她挂愿牌,还请她去看茶会。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他在接近自己呢?
平常遇见的他都是那样冷着一副面孔,谁也不认,看起来就是难以接近的人,虽说是满身才华位居政府要职,但是齐舒在深闺之中也没听见他如何建功立业,反倒是夸赞他容貌的不少。
私下里过来的时候,齐舒竟又发现这个人与外面传言的截然不同,一点都不君子甚至还有点耍无赖、小气!而且还耍流氓!臭不要脸!
越想越气,齐舒揪紧了手边被褥的一角,不自觉地咬紧下唇,忍住自己想骂他的想法。想着想着忍不住又踢了踢腿,示意发泄自己的不满。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气,还不如去沐浴。
齐舒满脸不高兴的起身往浴室走去,以往的风度礼仪雅态统统抛在了脑后,活脱脱的就像个小怨妇,心里嘀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