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经过几个村庄。一路上,看到很多百姓抱着包袱、携妻带子、四处逃跑、奔走相告。想来李世民及时撤走村民的命令已经传到了。
历朝历代,江山饱经战火历灼,焚遍荒野,多年之后仍旧青山不改水长流。战事托出无数功臣名将,从此一夕凡子平步青云立于金砖玉殿之上。这诸般种种,受苦的终究是百姓。抛家傍路、颠沛流离、乡庭破败是乱世赋予无辜人们的原罪,推也推不得的。
“文静兄,出城已经数十里地,该停下了。若是太接近敌军,只怕短兵相接啊!”殷开山擦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刘文静看殷开山一眼,“怕什么!我这几日派了探子去勘察。薛军内部一切如常,并没有整顿军队作战之想。”
“可是我们只带了五千骑兵出城,战马质量参差不齐。那薛举却战马极多,骑兵又带着羌胡民族之风,野战定然占了上风无疑!这个险冒不得!”
刘文静闻言竟笑起来,“开山,你就是如此让人佩服不起来。”说完径自甩动缰绳疾行而去,留下殷开山在原地气怒难耐。
刘弘基眼看刘文静向着先锋军跑远,悄然驱马至唐俭身侧,让两马并行。“唐兄,我们出城已经数十里了,再走下去,怕是前路难测啊!”
唐俭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你说的极是。只是刘文静元帅若执意前行,我们也没有办法。还有十里余地,你先回去。若是过了十里仍旧前行,我等只能力劝。”
刘弘基点点头,不再多言,驱马赶至弓箭手部队前。看着逶迤绵长的行军队伍,心下有些摸不着底。
守城的士兵正自懊恼没能圆满完成任务,被一个女子抢出城去。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在城门口,唯恐再被人闯出去。
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哒哒”声,放目一望,一道白色身影御马凌风而来。人未至,冷冽的气息已然袭来。虽只有单人一骑,气势仍旧铺天盖地席卷人心。
待那人飞速掠近,守卫看到他的面容不由大惊,双膝一时发软,登时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高喊,“恭迎秦王回城!”
李世民目不斜视,身形如风,快速驰进高墌城。
一个乌衣骑士飞速迎上李世民,来不及下马,在马上俯首鞠躬禀报。“秦王,末将已查探清楚,刘文静元帅和殷开山元帅尽携八大总管出城去了!目前已经快要行至浅水原!末将已经传了信兵告知刘文静元帅秦王已回城,请大军暂且停行!”
李世民冷冷盯着城门口方向,“做得好!城中还剩多少兵力?”
那乌衣骑士不敢回答。
“说!”
“城中能用兵力只剩……只剩七千……”
李世民微一闭眼,旋即睁开。灼灼的光芒自他眼中迸出,“今日势必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是生是死,天命自安。”
又行了七八里路,刘弘基渐渐有些焦灼。回头看一眼唐俭,仍旧端坐马上。正自为难之时,忽然军旗挥舞,角号奏响,一个佩甲传令兵手持令符,骑着快马略过军队,高喊,“元帅有令,暂行至此!即刻布兵列阵!”先锋军渐渐停了下来。作战主力中军部队也随之慢慢停下,刘弘基心下一松。
八大总管将自己所领兵士带到各自方位。刘文静笑意满盈,喊一声“击鼓!”登时鼓声大噪,旌旗飞扬。士兵们的呼喝声隆隆传来,在空阔的浅水原仿佛荡到天边又弹回来,气势雄浑,激情荡漾。
“剑阵!”刘文静又吼一声。
数万步兵依次走出,甲光向日,金鳞洞开。似是一条巨大的铁兽,坚不可摧。冷冰冰的重甲相互摩擦,发出令人难耐的刮磨声,却是世间最好的助阵乐,刺激着士兵们蠢蠢欲动的心。
“箭手!”命令一下,刘弘基挥起赤白相间的义旗,弓箭手随旗而动。豪情万丈地张弓搭箭,仿佛是对准了敌军,凌厉的杀气自军中激射而出。
“好好好!非常好!”刘文静朗声大笑。殷开山在旁倒是面无表情,不出言阻止,也不布置兵事。
“报——!秦王已回城,请大军暂停,等待下达命令!”一骑飞驰而至,身上只是布衣还没来得及披甲,可见来时十分急迫。他跪在刘文静面前,双手叠握,大声禀报。
刘文静闻言,眉头一皱,粗声问道,“是秦王下的令?”
那骑兵迟疑了一下,“回元帅,是张副将让在下火速传信与刘元帅和殷元帅!”
刘文静冷声一笑,“混账东西!区区一个副将竟敢乱传军令,你回去告诉他,等大军回城,定是死罪难逃!”
刘弘基和唐俭互看一眼,各自眼中都是心事陈杂。
那传令兵确没有李世民亲自指派,心中很是没底,刘文静一句死罪难逃把他恐吓住了。于是乖乖伏上马背,回城去了。
那传令兵刚刚行至半路,前方忽然烟尘滚滚,车声阵阵,隆隆的声响震人耳膜。只是听声音就知来者众多。以为是秦王带兵前来,于是加鞭打马向前,想要汇报军情。
待与那军队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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