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切,阿英于我,说多是错,多说是劫。
湿凉的河风荡着森然池水覆上心口,心里有个角落止不住地沁然作痛。那是个青柳四垂,杨花漫天,只有阿英停驻过的地方……
心中空落,只觉得身上愈发森寒。我太需要一方阳光温暖,将我拉出这数年来脱不得挣不得的梦魇。我不自觉地将身体贴上眼前的人。他身体僵硬似铁,仓促地直起身子微退了半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须得努力仰首额头才方抵得他的下巴。我将自己的心声听得分外清楚分明,“我好想你……”
“你说什么?”李世民似乎这样问。我自动摒除了其他所有,眼中只剩阿英唇线分明的诱惑……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局促,在推开与维护我的自尊之间犹豫不决,于是暂且用胳膊在我们之间隔出了一臂距离。我闭上双眼,再次将唇贴了上去,他好像滞了一下,没有拒绝。
阿英的身体好温暖,不似平时带着微寒冷意。我仔细在他唇上辗转,用心把搜寻阿英的气息当做平生最认真的事。阿英站得笔挺,一动不动,像极了平时冷情模样。我以为又不小心惹阿英生气了,于是更加急切地追索着阿英的热情。他终于有了反应,小心翼翼地拢起手臂将我环住。
感受到生疏的力度,我才骤然惊醒。阿英已经许久不曾抱我入怀,他也讨厌别人碰我。而我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相拥而吻,一股强烈的羞耻和厌恶感涌上心头,连我都开始厌弃自己。
李世民正是韶华之年,他后知后觉地拥着我,开始有所回应。他的唇温暖柔软,贴着我的唇线浅浅探索,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少年青涩,生疏的动作弄痛了我。我气急之下猛地推开他,一不小心脚下失力,差点跌入水中。李世民眸中尚是情迷,愣怔了一下,伸手拉我,我勉力站稳,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池面上突兀响起。我下意识的第一句话是,“阿英,对不起……”
李世民目光先是惊诧,最后归于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满带恨意地咬牙说,“意思是方才本宫内心空虚,找你玩玩。现在本宫玩完了,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你尽早离开。”
他幽深的眸中闪过明显的愠怒,我只觉得无趣,转身就走,却被一股大力桎梏住胳膊。
我挣了一下,他不放。
“放肆!”我声色俱厉地出声。
李世民眼中阴沉莫测,如同暴雨来临之前低滞压抑的天空。我气急败坏之下一掌击出,却被他化解握在手中。我双手受制,一时恼怒,正待出口伤人。他却突然逼近,低头吻上我的唇,完全是报复性的吻,粗鲁而直接,带着微微地侵犯性。
舌尖相触之时,我索性狠狠咬了下去,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漫溢开来。他闷哼一声,力道愈大,向着我用力压来。
我一味闪避,他的重量我无法承受,直接倒入了水中,他顺势贴身而下。暗夜无声,唇舌在冷冽的水中愈发火热如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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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咄吉大兵陈列,七万人马尽罗矩阵,摆出破釜沉舟一击决胜的架势。言则速战速决,实是老家告急。想必义成已将“北方有急”的告书传至,老家失火,始毕咄吉定是急不可耐,想要尽快脱离雁门征战,好回头救急。比起久攻不下,屹立不倒几百年的中原政权,任谁都更加在意浩辽北荒那块祖先世代相传的土地。
阿英在雁门滞留将近一月,长安朝堂由太子杨昭代为监国,他眼看长安困隅却久未有所动作,若非有反心,便是无能受制。所谓官高震主,杨素一直不是个省油的灯。始毕咄吉此举正中我下怀,一切尽在路数之中。
我让苏凝玉将雁门四万隋军全部集结,准备拼力一战。
方将手中图册放在桌上,苏凝玉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有些气愤地坐在椅子上。我自顾倒了杯茶浅浅啄饮。苏凝玉闷了会儿开口说,“区区一个刚封的左卫将军,竟敢大胆谏圣!什么鬼疑兵之计,只怕兵马在他手中,只有倾覆这一条路。”
我润了嗓,开口问,“你是说太原来的李世民?”
苏凝玉点头。
“他原话是怎么说的?我听听。”
苏凝玉犹自气愤,愤慨开口道,“始毕倾国前来围攻天子,必谓我军仓猝不能赴援,因敢猖獗至此。为我军计,应大张军容,布设旌旗数十里,即使到了夜间,也鸣金击鼓互相呼应。始毕闻我大举,必疑是援兵齐聚,望风遁去。”
我听罢,指遮双目,默然沉吟。“皇上怎么说?”
苏凝玉皱着眉头说,“皇上认为此法可行,答应了下来。”
我点头,“君无戏言。既然皇上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答应了,那就不容更改。”
苏凝玉问,“可这样的话,我们所能调动的兵马十分有限。公主殿下难道还有其他以少胜多的办法?”
我摇头,“没有。”
苏凝玉没想到我已没有后招,惊慌道,“可我们计划好的战阵只用两万人连阵型都无法完成……”
我缓缓起身,“事到如今只有我亲自上一趟战场。擒贼先擒王,人多人少,都挡不住我杀始毕咄吉。”苏凝玉蹙眉沉思片刻,“风险太大了,公主殿下何不去请求皇上改变主意,只要皇上下令……”
我瞥了苏凝玉一眼,留下一句“君无戏言。”,兀自往殿外走去。
苏凝玉略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豁出了性命竟只因要保全一个君无戏言?你……”
我默然无语,脚步平稳地离去。眼中平静得不起微澜。
阿英,我早已为你学会了付之一切……
你的一个微笑,之于我,抵得过世间朝暮夕晖,万贯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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