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华略带嘲讽的话说出口,苏陵风当即眸色微凝,眼里闪过异样的复杂,一瞬掩于沉沉黑雾之下。
“你说得对,我又不姓叶,她是谁的皇后又关我何事呢,只是我忽然想跟少君赌一次呢,看看在她的心里,是相信你白灼华,还是我苏陵风,换句话说,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呢?”
他说话的同时注视着白灼华的神情,明显看到他神色微沉,心里忽然有些得意,“我一句话就能让她乖乖的回到我这里,少君大人可信?”
陷入在情爱中的男人其实脆弱得很,只要稍稍激将一下,那些掩藏在内心的不安就会疯狂的跳出来撕扯得人辗转难眠。
那种叫做妒嫉的东西通常会让男女之情悲欢交织,任他再心思不凡也不得不败于情感。
白灼华不再说话,心底里的那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过了半晌,他丢下一句话就已飞身而走。
“?别太得意,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算赢。”
门边的淡漠男子深不可测,遥遥望了望白灼华离开的方向,唇边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同时也在心里嘲笑自己。
争风吃醋,这本不是他的风格。
一大早君枳才悠悠转醒,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好像没那么疼了,看来白灼华的药还真是灵,比她平时的伤药都要见效快。
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发髻,墨发垂下,似是想到什么,平时常戴的那支发钗好像……
思绪倒退,君枳忽然忆起那晚喝醉酒后把发钗抵给了酒坊掌柜让他去找沈!诀!阑!
君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睁大双眼然后越回忆脸色越诡异,天啊,那晚她喝醉了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君枳有一瞬间想掐死自己,沈月白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若是知道她说他是男宠,恐怕她回去之后不会有好日子过,尽管她一直都没好过。
到时候会怎么折磨她?君枳不由得想起曾有一次一名美姬无意提起了他与楚王之间的事情,第二日,那名美姬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听说,那美姬背上人皮被剥了去,死相极为惨烈,那时君枳对沈诀阑就已生出毛骨悚然之意,她再想,若是有朝一日她触犯到他的逆鳞,下场会不会跟那美姬有的一拼,或者更凄惨无比。
君枳摇摇头不再多想,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忽的,脚步一停。
那人站在春暖花开里,沁人心脾的温润似也三分流水隔在灵魂外的七分尘,君枳目光恍惚,身影停住不再向前,他似是感应到什么,回过头来。
青色衣衫与春风缠绵,他站在那里,望着她的目光,清澈又含有笑意。
她倏忽清醒,唤了声,“白灼华公子。”
他点头算是以作回应,举步走近了她,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身姿移动间有馥郁的香气,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样温煦的男子目光总是隐着深入骨髓的寂,尤其看着她时。
她看不透他,遂便不会多以接近,在他走近时,她无意识向后退了退,自然的疏离。
她低头的目光明显看到他步履有一刹的迟疑,最后略停,男子白净的脸上笑意很轻,“?君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君枳礼貌点头,“还好,公子你呢?”
那人微笑看她,然后说,“我不好。”
苏陵风志在天下,野心勃勃,并不是为情所困的寻常之辈,天纵帝王之才,是命中注定站在巅峰上的人,能舍能得,能区分大爱和小爱,并不是那种为博红颜一笑袖手江山的男人,即便会动情动念但并不为情而痴,因为他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