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的好儿子,身为皇帝这般荒唐!三郎,下月初你就出去巡视边境,好好体察大唐子民的疾苦吧。”
李隆基抬头呆呆望着父亲,他昨夜几乎死在千金阁,李旦不问他的安危反要将他赶出长安。
刹那李隆基如坠深渊,心底一片冰凉。
规规矩矩告退,李隆基出了甘露殿只是快步疾走,一口气奔到四海池,手扶汉白玉栏杆恨不得大嚷大叫宣泄胸间怒意。
他万万没想到太平公主会狠心将崇简鞭打濒死,以此来换取太上皇的怜悯信赖,刺杀皇帝也被说成争风吃醋草草带过,反将他出入千金阁这等烟花场所之事极力渲染,即使现在李隆基拿出阴阳轮做证据,太上皇正对他大发脾气,哪里会去责罚太平公主。
姑姑心机之深,谋略之强,让人从脊椎里发寒。
李隆基深知自己羽翼未丰,他又是李旦庶出的王子,大哥宁王李成器身为嫡长子更有资格继承皇位,此时离开长安城太平公主必会想方设法废掉他这个皇帝,扶持性情和顺容易控制的李成器登基。
到时别说领袖天下,他李三郎只能沦落到客死异乡的结果。
夜风沁凉,幽深湖面蒸腾起轻薄的雾气,映衬得重重宫殿朦胧飘逸,仿若仙境。
李隆基遥望远方目现杀机。
皇权是条不归路,非生,既死,以骨为砖,以血为浆,只有一个人能够稳坐龙椅千秋万载。
与此同时。
东市最大的古董店万宝堂早早挂出歇业的牌子,宇文融连夜整理库房,吩咐老掌柜将那些价格过于昂贵不易卖出的古董通通换成金银珠宝,稍有折损也在所不惜。
老掌柜在宇文融母亲芳菲夫人手下办事多年,精明强干,见宇文融如此作为就明白上七八分,建议他索性给店里伙计们一笔丰厚的赏钱全部遣散,得到许可便离开自去办事。
库房里闪进一人,宇文融刚要动手发现是师父崇一。
崇一劈头就问,“阿融!听伙计说你被官差抓了,真是可恨,师父去揍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宇文融心中一暖,笑道,“何须劳烦师父,徒弟自有办法整治他们,只是现在没空理睬那帮人罢了,及烈呢,怎么没回家?”
“还在李姑娘住处养着,今早外面一乱那女娃娃背起及烈就跑,我也只好去追他们。”崇一颇为内疚,“唉,早知道她为医治及烈而来,师父就留下帮你把那班恶官差赶走,幸好你没事,我也能安心去宁王府呆几天。”
宇文融奇道,“好端端的师父为什么去那里,您不是最讨厌皇族的吗?”
崇一双臂环胸颇为无奈,“李姑娘恳求我去给宁王看诊,还自愿尽心照看及烈,我实在不好拒绝。”
宇文融想起千金阁皇帝和燕国公的对话,随口问道,“宁王似乎是有些中暑,李姑娘是药王弟子,怎么连这点小病都看不好?”
“中暑?”
崇一大摇其头,“我看倒像是中毒。”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