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真是博学多才,不知小弟我的面相又如何呢?”他好奇心起,笑吟吟追问。
崔希逸也不推辞,在宇文融面上溜了一圈,低声道,“宇文公子自然是大富大贵的命相,当前嘛,公子你确实胆色过人,正在进行一场涉及身家性命的豪赌,若我没看错,公子当是压下重注买定至尊天牌。”
宇文融微微色变,强笑道,“崔大人比喻的有趣,我倒想多听听您的高见。”
苦着脸,崔希逸合上书卷,“公子别说笑,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个躲避是非的闲散小官罢了,太上皇英明神武,我琢磨着他老人家非要把草拟皇帝巡视边境的敕令丢给秘书省而不是七位宰相,很可能是觉得新皇的某些行为失当,拿巡边当个警告,未必会真的成行,不过,世事难料,谁又能真个参透未来命运。”
宇文融心思何其灵透,怎么会不明白崔希逸暗示太上皇李旦对废掉李隆基一事还在犹豫不决,但新皇李隆基的地位性命握在太上皇李旦的手心里,难保哪天李旦狠心让李隆基离开京城,父子二人其实已经势成水火,李隆基若不想继续受制于人,当铤而走险铲除敌对势力。
发动政变刻不容缓。
宇文融吐口浊气,他想到稍早送出去的半枚玉符,此举无疑将他彻底卷入皇族权利斗争,就不知他宇文融押宝是开大还是开小。
崔希逸告辞,摇摇晃晃回去书房,留下义兄弟俩猜测这位秘书郎究竟是什么来头。
“应该是友非敌,唉,长安卧虎藏龙,我自负有识人之能,竟看走了眼,也许他也是看好皇帝会取得胜利来示好呢。”
宇文融浑身一颤,“不对!我们和皇帝有所交集不过区区几日,怎么会被一个不是皇帝心腹的秘书郎知道?”
难道真是看相看出来的?
宇文融更觉得崔希逸此人神秘莫测,幸好对方不像怀有恶意,反有相助的意思。
及烈捡起筷子敲打矮桌边缘,“阿融,你那个豪赌是怎么回事?”
“送礼。”
宇文融漫不经心摆摆手,“我把四海钱庄的信物给皇帝了。”
筷子再次落地,及烈音量拔高,“你把什么送人了!?”
唐朝商贾间流行柜坊和飞钱,数额巨大的金银携带不便,渐渐有信誉卓著的豪门大族经营柜坊生意,金银可以在全国各大城市存入柜坊,缴纳保管费,商人与柜坊各拿一半信物,凭借信物在其他城市取钱。
柜坊信物根据金额不同分出很多等级,最高等的信物就是以很难仿造的古玉制成符,正面刻有四海钱庄的字样,背面以特殊工艺镂刻出秘密纹样,玉符严丝合缝就能提出一千万两的高额资金。
是宇文家近二十年累积财富的九成。
及烈被义兄弟吓得脸色发白,他抖着声音道,“你、你、你倒真是大手笔,义父和义母知道非气死不可。”
宇文融细目一冷,“钱再多有命重要吗?现在惠范摆明要置我们于死地,狗贼依附太平公主位高权重,我们平民百姓怎么和他斗?现在既然上天给机会让我们和皇帝相识,我看那李三郎很是个人物,这重注,小爷压了。”
及烈怔怔说不出话来,此时老掌柜快步赶来送进拜帖,“千金阁老板春十娘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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