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冯茉儿却是在楼梯边等着二人。
韩翠萍顾自说着,“有些人是学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当然了,女生外向,我不过是师娘,也管不着。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奔则为妾,你们要想清楚。”
南宫瑾笑起来,“韩夫人说的是。不过,平阳南宫氏与南海姚氏的婚约仍在,本就没奔这一说。前几日,小侄也去过姚家拜访,可惜家中长辈不在,本也想就婚约一事再细谈,过几日小侄一定会先递拜帖,再约时间。”
韩翠萍撇了眼南宫瑾冷笑一声,“行啊,这本就不管我们南海派的事。那我就看看凭你们平阳南宫氏,能不能娶的走了。”
南宫瑾心中不快,仍是微笑道:“韩夫人,小侄还要事等着处理,若是无事,小侄先行告辞。”
“焘儿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你是现在走,还是明天一早走?”韩夫人不看南宫瑾。
南宫瑾皱了皱眉,“祥记与大利商号有卖买文书,而且祥记已付清船款、拿到了船契。韩夫人所指何意,在下不明。”
韩翠萍转头盯着南宫瑾,“你以为凭你能从南海开出船去?”
南宫瑾笑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在下所做的一切均合大明律,韩夫人此话怎讲?”
韩翠萍站起身,走到南宫瑾面前,微微一笑,“我不想把事做绝,毕竟和你爹也有点头之交。”侧头看了看南宫瑾身后的姚芳渟,说:“选人还是选船,你二选一,我韩翠萍也是讲道理的。”说完,对韩柏焘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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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翠萍这么一闹,倒让冯茉儿更好奇了,饭桌上几次想问,没问出口。但南宫瑾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和大家商量着下午船上要处理的事,毕竟还有七艘船要开回泉州修整。从祥记调些人手来开船不是不行,只是要七艘船的人手,肯定没有,若是学蚂蚁搬家,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有了韩翠萍这一出,南宫瑾更想早些让船离开南海。
“阿瑾是不理那位夫人的话了?”冯茉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选船还是选人?”南宫瑾笑起来,“她没这权利吧。船是曾老板的,有冯姐在,我放心的很。至于人……。”南宫瑾看了眼姚芳渟,“娘家姓姚不姓韩。”
姚芳渟苦苦笑了笑,“师娘说的也不算错,南海派对这里的影响极大,怕不亚于南宫氏在平阳了。”
南宫瑾看着姚芳渟,给了个放心的眼神,“我知道。这几日与那些商号商议租船的事,也让我明白一件事。南海派的影响巨大,但不是韩家。如果南海派是韩家的,怎么可能还有那些商号能在南海生存?”
姚芳渟点了点头,“确实,南海一向是三家轮流做庄。那些商号不走,等的就是下一届掌门。”接着又叹了口气道:“这也不容易。不然,董家也不会走。”
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南宫公子,有急件。”
门外是店内的掌柜,手中拿着封信,“公子,刚收到的,一看是急件就给您送来了。”
南宫瑾接过,随手给了几两银子,老掌柜千恩万谢的走了。南宫瑾打开信,看了遍,表情奇怪。
“又出什么事了?”冯茉儿笑问。
南宫瑾将信递给姚芳渟,“还记得你义父账册里的方子吗?杜岭寄来的。”
杜岭的信不长,但语气很急。那些方子乍一看,乱七八糟、治什么病的都有,但对着服用时间仔细研究,就有问题了。当然,这个问题只会出现在女子身上,如果服用者为男子,只是几贴乱七八糟的药罢了。因为,如果这几贴药在特定的时间混用,就会造成血流不止,严重的会出现血崩的症状,若是在孕期服用会有滑胎的危险。而这些药方陆续开了三个多月之久,若真有此病人,必须立即停药,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姚芳渟的表情严肃起来,猛的抬头看向南宫瑾,“什么意思?”
“或许,那些方子不是给你姐的。”南宫瑾胡乱说了句。
“是义父?”姚芳渟皱起眉,“是义父请了大夫开了这些方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可能不是。梁将军不是请了大夫,而是给了请大夫的钱。就像他一直有记给你每月三十两银子一样,这银子是给到南海派,或者说是徐葆深手中,毕竟徐掌门也是你姐姐的师父。”南宫瑾停住不再说下去了,这事涉及徐葆深,他不想姚芳渟觉得自己故意抹黑他。
姚芳渟似乎没注意到南宫瑾的用意,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你的意思是,师父、或者是师娘请了大夫,开了这些方子,义父不放心抄了一份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