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被人夺走重要之物的愤怒、受制于人的绝望,让我难得的破口大骂起来。
“很有‘精’神啊,别‘激’动,你很快会和他们一起,很安静很安静。”
神父得意地后退了一步,将我的左手放进某个准备好的匣子里。
——和他们一起。
下意识的,我向着四周望去。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似乎是在地下,四周的墙壁都是石制,一条阶梯沿着墙壁通向地面。
空气中充斥着强烈的臭气,不是腐烂的臭气,也不是火‘药’的味道。
仔细回想,类似实验室中福尔马林的‘药’品味道,像是淤泥沉积在这个房间里。
在黑暗的角落中,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
那里是——
尸体——
前后左右都有尸体。
浓厚的尸臭味被几种‘药’味遮住。
水滴的声音是点滴的。水是滴到尸体的嘴‘唇’里。
打开的嘴‘唇’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年,嘴‘唇’腐烂,下巴的‘肉’也像一团烂泥。
“哈----阿。”
骗人的。
我想要认为这是骗人的。
但是欺骗不了自己。
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虽然有那么多亡骸。
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死者。
“----------------还,活着。”
还活着。
看起来像是尸体的他们,拥有人类形状的他们,现在还是活着的。
皮肤溶解成尸水的状态,剩下的肌‘肉’呈诡异的苍白。
没有手脚,被切断的地方,留着从末端开始**的骨头。
‘毛’早就消失殆尽,脸上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失去了眼皮的眼珠凝固着望上天空。
连调查都不用。
尸体被那个棺木啃食着。
不知道有什么机关。
尸体被棺木溶接,从身体里吸收养分。
------生命的流转。
魔力、不,近似灵魂的东西被棺木榨取着。
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像是不要让寄生的人死亡,像是不要让被寄生的人存活。
……风的声音像是在哭泣。
那像是从尸体传来的悲鸣。
他们的喉咙早已退化,没有出声音的机能。那已经只是一条为了维持生命的气管。
但是,尸体在哭喊着。
细如蚊鸣的哭泣升拼命喊着。
——痛苦和不安。
咀嚼还活着的身体,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早已消失,他们哭喊着末日。
“……”
呼吸被堵住了,努力想要呼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
痛苦的气息郁结在‘胸’口,怎么也无法平息。
“今天他们好像都格外的‘激’动,估计是因为看到了同伴吧。”
“言峰绮礼——”
“说起来你和他们都是那个灾难的生还者,即使没有血缘,我想那份羁绊就像是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些人——”
这场景——
就是十年前的继续。
这里是那个病房的继续。
失去双亲和家庭的孩子们。
找到收养的人前会先暂时寄养在孤儿院。
在那之前我被卫宫切嗣收养,之后他们怎么了我不知道。
我逃避知道。
孤儿院在山丘上那个教会里,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去看。
但是却踌躇动脚步。
觉得被收养的自己很难见到没有被收养的孩子。
所以,要见面的话就在町里面吧。
偶然在町中邂逅,普通的聊天,绝不触及火灾的事情。
我期待那样的相遇,小小的町里面绝对有天能在相会——但是为什么我还没有遇过一个人呢。
“——言、峰。”
“对了卫宫士郎。没有被卫宫切嗣收养的话,你也会变成他们一人喔。你了解了吧?只有你一个人得救喔。旁边的人都平等的死亡,只有你一个人悠悠哉哉地活着。你自己不会觉得很不公平吗?”
——心跳加剧。
冰冻的身体,瞬间解冻。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在喔。你那样子我反而比较高兴。卫宫士郎延续生命的才能真是厉害。实际上我也没想过你能活到这场战争的最后。正因为如此——最后我让你和你的兄弟再会吧。”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魔力啊,如果servant不够强大,无论什么战术都会没有意义。但他们大概都快到了使用期限。正好卫宫可以加入他们的行列。”
“你早就计划好了吗?以监督者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隐藏在所有人背后,然后袭击失败的master,caster一定是被你杀了。”
“本来我并不想这么做啊。”
神父收拾好我的左手,回过头来为我解开挂在背后架子上的锁链。
“这次出现了那个搅局者,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加快进度,没想到外出一趟又碰到你,如果放任你与远坂结盟,用saber、arcer、rider,连那个搅局者都不敢出现了,这样一边倒的战局会让我很头痛哟。”
“所以你就要杀我。”
“不不不,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只要你的令咒,然后让你跟他们躺到一起,你只要安静地等待死亡就可以。”
利爪一般的双手扣住了我的身体,尖锐的手指扎进肌‘肉’,麻痹了我的身体,神父轻松地将我抬起,拖向某具空置的棺木。
“锵——”
房间的外面,响起钢铁的声音。
神父停住了脚步,他顺手抛下我,凝视着入口的方向。
“lanbsp;空气紧张起来,即使背对着入口,我也感觉到空间里出现的腥红之枪带来的压力。
“锵——”
“锵——”
“锵——”
那是钢铁敲击石板的声音,像是有人穿着铁制的靴子走在石板地面上,一步一步来到入口处。
那是saber。
那是saber的脚步声。
“锵——”
“锵——”
“锵——”
来人走下了台阶。
“怎么会?你是——!”
背后传来lancer无限惊讶的声音。
“……”
锐器穿刺空气扎过来,然后lancer也一个踏步迎了上去。
没有武器撞击的清冽声响,只有一声又一声的空气被撕裂的声音、钢铁在极小的范围内摩擦的浑浊声音、人体快移动的声音。
是有两个人吗?钢铁的声音还在沿着台阶走下来,不紧不慢,犹如月下弹奏的钢琴曲。
华丽而优雅。
“你们到底是谁?”
“吾之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言峰绮礼,伤害吾之master的人。”
充满死亡的‘混’沌空间里响起saber清亮的声音。
皎洁的月光一定正随着银‘色’铠甲少‘女’的脚步照了进来,照亮了这个污秽的房间,驱散所有黑暗。
言峰绮礼,这个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人将无处可逃。
身边响起了神父不甘的哼声,随即有一道尖锐的风刺向我的后脑。
“呼——”
空间里突然吹起了风,几乎能把我整个吹走的风,试图伤害我的尖锐之风在狂风中毫无还手之力的消失。
“唔——”
随着神父一声苦闷的痛‘吟’,另一边lancer与未知敌人的打斗突然爆,似乎天‘花’板被撞破,无数的石头落下来,然后打斗的声音穿越落石远去。
轻柔的风卷走了落向我的石块,钢铁的脚步守护在我旁边。
我被扶了起来,失血过多的虚弱让我视线模糊。
‘阴’暗的视线里,saber将我轻轻地抱在怀里。
“没事了,士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谢谢你,saber。
彻底放心后,我终于再度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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