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天和娘沟通一番后,照理淑宁也该放下心来,只是来到这世界这么多年,那大伯娘是个什么性子,她早就看出来了。典型的要人的时候能将你捧到天上去,欺负人的时候把你踩踏得比那地里的泥还要下贱。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狗改不了吃屎”。依着邬氏一贯的作风,定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怎么着也要防着她些。
淑宁拿着小锄头,背着小背篓子,打算将田垄上的芋子挖回来。田里的谷子早就收了,只是这农人大都将田空着休整一番,等到来年开春后耕了地,灌了水就插秧。淑宁有些无奈,其实这么长的时间在这空田里种点菜多好,可惜……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的,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现在都十月了,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等到开春后,孝期也算过了一年。到时想做些什么也算好干些。虽说这时空同样讲究守孝三年,但对于靠天、靠地吃饭的农人来讲,又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大多数人家都是七期一过就该干嘛干嘛了,再贫穷些的确是头七一过就忙去了。
淑宁走到村头,见弟弟正在村头那棵古老的槐树下玩儿着,也不由笑了。华子眼尖的看见了姐姐,立马跑到淑宁跟前,跟着淑宁去地里,也不理会身后虎子们的叫喊声。
淑宁挖了芋头,华子乖巧的帮姐姐扛着小锄头。姐弟俩有说有笑的回了家。淑宁放下背篓子,却见邬氏也在,当下心里有些不喜,然面上也还是堆满笑容,叫了声大伯娘。
邬氏笑着点点头,见淑宁挖了半篓子芋头,笑道:“这芋头倒是长得挺好的嘛。你大伯和哥哥们最是喜欢吃,我前天挖了些回来倒是一顿就吃完了。”
淑宁埋头也不接话,假装没听见。暗中鄙视了一把,这半年来也没见她来过几次,可但凡来一次,哪一次又是空着手回去的?就是两把青菜她也能拿去。却没见过她给过这个家一星半点的,倒是秋叔家还经常帮着自家。
戴氏笑道:“大哥要是喜欢,那大嫂拿些回去吃吧。我家人少,也吃不完这么多。”
邬氏一听,顿时满脸笑容的道:“那嫂子也不跟你客气了。家里若是没啥就来找咱。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
淑宁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在心里把那邬氏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邬氏又跟戴氏说了一会儿话。又说天色已不早,也该家去了云云。一边说着还颇为自来熟的去捡芋子。淑宁一把拿过一个小的空篮子,笑道:“大伯娘,还是我来吧,反正我手脏。”说完也不等邬氏说话,转过身子挡着邬氏开始捡那芋子,淑宁专挑那起被挖断的,长相不好个头也不咋的那一类。估摸着有了一顿的量,淑宁直起身子,对邬氏道:“大伯娘,我和您一块去吧。正好上次大伯娘借的砍刀,这次我就一趟拿回来,省的倒时大伯娘还要在跑一回。”
邬氏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哆嗦着嘴唇。瞪了淑宁一眼,跟戴氏说了句话就灰溜溜的走了。淑宁笑眯眯的跟着邬氏,能气气这邬氏也是好的。只是看着手里的芋子,淑宁朝前边的大伯娘很是无奈的瞪了一眼。
走了几条田埂,过了条小河沟,经过一个小坝子就看见了一个农家院子。淑宁一年到头来大伯家的次数很少,然每次来都忍不住心下唾弃一番。四间大瓦房,还喂着两头头猪,一头牛。算是村里的富户了,却还要去占咱家兄弟的那点子家什,真真是不要脸。
“阿婆。大伯。”淑宁在院门口甜甜的叫道。
崔婆子坐在院子里剁猪草,大伯在弄做活的把式。崔婆子见到孙女,笑道:“宁姐儿来了。”
季全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皮肤晒得很黑,已经四十岁了。对淑宁姐弟俩倒也疼爱,然这老实人怕自家婆娘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邬氏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虽知道自家婆娘爱占兄弟一家子的便宜,却也不敢说。因这原因,淑宁对这老实人也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季全黑黢黢的脸上挂着笑容,正想留侄女在家用饭,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邬氏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朝侄女点了点头,又低头做手里的把式。
崔婆子虽是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确硬朗得很,淑宁对她也是不咋的感冒。早些年这崔婆子厉害得很,她刚出生那会儿,那时一大家子还没分家,她这阿婆嫌弃她是个赔钱货,对戴氏很是不喜欢,成天阴阳怪气儿的,又被那邬氏撺掇着,没少给戴氏小鞋穿。逼得她娘成天眼泪汪汪的,好在她爹也是个疼人的,见不得小媳妇受欺负,又不敢说自家娘,一家子也就搬出来过了。
刚分家那会儿,家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一小间泥坯房子,雨稍稍大点就从屋顶漏进屋子里来。好在她爹也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加上脑子活络,嘴巴也来。这家里一年一年也才算是好了起来。
邬氏将那芋子倒出来,崔婆子见了笑得眯了眯眼,对淑宁道:“宁姐,华子咋没来。“
淑宁回道:“华子皮得很,在家呢。“
崔婆子虽是不喜欢孙女,但对华子那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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