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志远就脚步一顿,
“本皇子是不是特别不着你待见,这么快就想走人了。”
别的人见到自己,哪个不上赶着巴结,偏偏这个人像要逃难似的,急着离开,
“二皇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臣是怕有臣在,您不方便呢。”
安志远还真不是,他没想到二皇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心里有些准备不足,想要下去好好想想,谁知道被二皇子这么一揶揄,他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来。
虽然身子是坐了回来,可毕竟自己是来接驾的,如果出了差错,那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的,他可不想给父亲惹麻烦,所以安志远还是不放心地朝外面喊了一声,
“陈叔叔?”
就听到车外一声爽利清亮的应答声传来,
“在呢。”
安志远就弯了嘴角,跟军人打交道就是爽快,直来直往,没有七拐八弯的心思,哪像身边的这位,心思深得让你猜都猜不着,说句话,你得寻思个好半天,都未必能想明白,
“辛苦您了,陈叔叔,去边关大营。”
“好咧,陈叔叔这就领人过去。”
一阵马蹄声,越过身边的车马声,一路往前疾驰而去。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二皇子也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就这么沉得住气,这跟自己了解的不一样啊,就凭着他当初能任性地从侯府跑出来,就不是个心思深沉的,听说在侯府里,也是个谁也说不听的主儿,老夫人宠着,姨娘们惯着,一个不顺心,那必然是又耍赖,又骄横,就是个惯坏了的纨绔公子哥儿,顶多是没有那些赌钱、贪花的恶习,但也绝不是个省心的家伙,可这一见了面,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也许,自己也只是看到了明处,看不到的,还隐藏在后面,
“臣没有。”
三个字就把自己打发了,二皇子突然轻笑了几声,
“你这副样子,倒让我想起个人来,你们两个也还蛮像的,她也是这样,不想与你说话的时候,三两个字就把你打发了,才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她全不放在眼里,若是跟你投了脾气,那就会与你滔滔不绝,说什么都会很开心的样子,讲什么都会眉飞色舞。”
安志远心里一动,再看过去,二皇子又不说话了,只是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笑意,安志远莫名地心里一酸,然后这股酸意,就在心里动荡起伏,直至在心里化开,弄得整个人都酸涩一片。
“小篮子都跟您说什么了?”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急切,安志远有些小意地问到,
“小篮子?她的名字?哈哈……这个名字可真有点意思。”
这个意外的收获,倒是让二皇子所料不及,这回回去,如果见到那小丫头,可有嘲笑她的把柄了,
“二皇子是笑她的名字土吗?可臣却听着挺好,农家的孩子,起名字都是这样,身边的物件,地里的菜蔬,山上的花草,村里的各种牲畜,无不能应到孩子的名字上,这随口起的名字,却是表达了父母的心思,一是跟自家的身份贴合,二是贱名好养活,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只要孩子能平安长大,那名字叫得好点坏点,又有什么所谓。”
二皇子被安志远这一番言论给憋在那儿了,自己也不过就是觉得名字有点好玩儿罢了,这小子至于的嘛,这么正正经经地向自己辩解一番,可那小丫头不是和自己说……
“她说跟你不熟。”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二皇子就是想要把这话说给安志远听,哪知道安志远听了这话,眉头却舒展开了,
“嗯,我们不熟。”
有些秘密,只适合两个人知道,那怕她对你展颜一笑,那也不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因为,秘密,除了她,只有我知道。
“她真的跟我说,她和你不熟,你怎么反倒这么开心,而且,你为什么不猜是兰家的其他人给你送的东西,怎么就知道是她捎给你的?”
二皇子本不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人,他有很多的正事,没功夫理这些八卦,但对那个小丫头,他着实有些好奇,
“您既然见过她,就应当知道,她不是像普通农家的那些小女孩,不韵世事,或天真烂漫,她主意很大的,兰大叔和兰家婶子,都是典型的农家人,性格纯朴憨直,他们绝不会想到托您给我带东西的,就算是他们见过您,他们也不会动这样的心思,而小篮子却不同,她知道您到边关来,还是特意来支援安将军,她必然当你是自己人,那托个熟人带些东西来,也就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顺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