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说完这一席话后,就放下酒杯,离开了凌云殿。
正主离开,顾锦书只好担起照顾宾客的职责。之前江拂已经宣布与他定下婚约,那就是她的未婚夫君。由他来主持大局,众人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那些想往后宫里塞人的大臣们,不免气馁。可女帝已走,他们还能如何?难不成去和顾锦书商量给他未来媳妇送男人这件事?
算了吧,他们可舍不得儿子从军,小命会被折腾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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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拂自从登临帝位后就封锁了誉王府,从那以后,她一年多未曾踏足于此。因为她下旨无诏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誉王府地界,无人清扫打理,所以这早已破烂荒凉。
她看着这座自己曾经生活了五年的王府,眼神飘忽。蓦然回想起她与容峥成婚时,他与她所讲的话。
“阿拂,只要日后你对我有所求,我必应你。这个承诺,在我有生之年有效。”
这是五年前他们大婚时,容峥挑开江拂的盖头后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微风从窗户那吹进来,红烛摇曳,容峥因为饮酒而脸颊泛起绯红,神态微醺,但眼神明亮,炯炯有神,看着她的眼神带有三分温柔,七分真诚。
华丽繁琐的凤冠下,女人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目光虽是凉薄,但明显对他的话有了点兴趣,“那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陪着我便好。”
本以为他说这话是花言巧语哄骗她的,可他真的做到了。在他有生之年,只要她有所求,他必应。后来,她想要帝位,他便拱手送了她万里河山,也将命一并送给了她。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也不嫌弃这地面早已积灰甚多,坐在府门外的台阶上,单手撑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在江拂魂不守舍时,眼前多了双黑色靴子,靴子上的花纹是由金线绣制而成。
江拂略显疑惑抬起头,瞧见竟是盛宁王容恒时,略有些诧异,随即觉得也正常,毕竟这是他亲兄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应该是来缅怀容峥的。
虽说这里自己早就下旨不让任何人接近,但是对于这个她已故夫君的亲弟弟,江拂有诸多包容,不会为难他。还未等她发话,就听到他说:“你当真想嫁给顾锦书?”
江拂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未回答。
他却是很迫切,蹲下身,蓦然攥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你不能与他成亲。”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他无法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
江拂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怒意,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动作很干脆地将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说:“王爷请自重,就算你是容峥的弟弟,朕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你逾越了。”
是啊,她如今是女帝,他是盛宁王容恒,哪里来的资格去管她的事?
容峥本来带着些许怒意地眼神逐渐变得暗淡下来,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微垂下眼,问:“你当真忘了容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