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皮笑肉不笑,说:“白某才疏学浅无法胜任此官职,辜负陛下的美意了。”
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容峥没有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盯着地上的纸团发呆,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旁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她居然都厌恶至此吗?
他们成婚的那几年,江拂当真丝毫的真心都没有给自己?
江拂眼角余光瞥见容峥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有些疑惑,不免多看了几眼。他回过神,与她的眼神触碰,下意识地移开,一声不吭的回了卧房。
“小叔叔这是怎么了?他不舒服吗?”沈瑞发现容峥今晚话说的很少,每日回来他还要训自己几句的,可今天他一直在发呆。
不舒服?江拂突然想起来从他脖子上看到的怪异纹路,忍不住皱起眉头。
“姐姐,你去瞧瞧小叔叔吧。”沈瑞跪在她腿上,在她耳畔轻声道:“小叔叔带我从宫里出来的那天吐了好多血。”
在他们发生那件事后,江拂对容峥是避之不及的,可听到沈瑞这么说,难免会有担忧。
“陛下,您去看看王爷吧。”容恒也在一旁帮腔。
反正只是去看看而已,江拂长舒口气,将沈瑞放下,稍稍整理了下褶皱的衣裙,走了过去。
“夫子,小叔叔真的没事吗?”沈瑞小脸上写满了担忧,虽说他不喜欢容峥,可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对自己不错,他难免会担心。
“目前来说,他无碍。”可未来,他就不一定会是什么样子了。
容恒只希望未来有一天兄长从这个世上离开的时候,他能放下心中的负担,轻轻松松地离开人世。
-
容峥本来都摘下了面具,可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又戴了回去,然后去开门,见是江拂,“你来做什么?”
“我瞧瞧你。”她的视线一直往他脖子上瞧,说:“这纹路从前我没见过,到底是怎么弄的?不会和你给我解毒有关系吧?”
时间太相近,江拂难免会怀疑到这个上。
容峥现在倒是庆幸当初及时为她吸了毒,若是再晚一时半刻,毒入心脉,她恐怕就没命了。
可他,虽说现在没死,可也快死了,这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时日所剩无几,能不能撑过她大婚那天都是问题,“与你无关,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见他要关门,江拂立刻挡住,“你把事情和我说清楚了,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我怎样,你真的在乎吗?就算我现在死在这,你也只会宣告天下盛宁王不幸英年早逝,为我风光大办一场葬礼,给你博个贤名。”
容峥本不想说话这么刺耳的,可他心情不好,有些话控制不住的就说了出来。
其实这样讽刺自己的话江拂听过太多,可听到他说的,她心里竟然是难过的。可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江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拂,你本就是个冷心薄情之人,何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关怀我的模样?”容峥忍着心中的酸涩,紧抓房门,说:“所以,你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