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的来信,才记起山外还日本侵略者存在。
许佳全收到了哥哥的来信,知道哥哥参加了昆仑关战役后,移师在宜昌驻扎了一段时间,一年后又调到重庆去了。
“连长,你哥在信里都说了些啥?”陆达和张少海这样问许佳全。
“也没什么,就说他们的部队在昆仑关跟鬼子干了一仗,消灭了一个鬼子旅团长。”
“不错啊,他们的部队还有仗打,哪像我们,闲得像鸟一样。”
“哎,昆仑关在哪里?”
“就在我们家乡高山县东边,离高山县不过百十来里路。”
“这么说,鬼子已经打到我们家乡了?”
“能不打到吗?小鬼子的野心就是要占领全中国啊。”
“娘的,我们却被调到这里来整天吃闲饭,没仗打,我都快闲出病来了。”
“我哥他们打完昆仑关后,他被调到宜昌,不久又调到重庆,现在也没仗打了。”
“连长,你哥是不是到重庆当上大官了?”
“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他当他的官,与我何干?”
“你们毕竟是同胞兄弟嘛。要是你哥当上大官,总能对你有点照顾吧?”
“他远在重庆,他的部队隶属中央军,我们是地方杂牌军。怎么照顾?你们也想有中央军的待遇?做梦吧你们!”
“说的也是。你哥在中央,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些地方杂牌军就只配在深山沟里受苦。”陆达说着,便牢骚满腹,“他娘的,当了这么多年兵,没想到最终要老死在大别山里了。”
张少海受到感染,也悲叹道:“想当年我们在淮河边跟日军鏖战,有力支援了李长官在台儿庄打了个大胜仗。原以为我们从此就可以跟鬼子大干一场,没想到打完一仗,就一直躲在大别山里,再也没有去跟鬼子打照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子全被杀光了。”
许佳全却颇有见地说:“我说两位兄弟,你们就别发牢骚了。据我所说,现在鬼子已是秋后的蚂蚱,日子长不了了。到时候,我们必然还得出山,收拾所有的小鬼子。”许佳全毕竟是个读书人,虽然身居深山,眼光却能望得到天下的局势,这也正是他能在陆达和张少海面前保持着很高威信的原因之一。
“连长,近来有什么重要消息没有?”陆达问。
“能有什么消息?你看,现在大别山的秋景多美,你们不趁此大好机会,好好享受大别山的秋色,以后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许佳全却故意环顾左右而言他。
“秋色?秋色顶个屁用。老子是当兵的,哪有心思看这些?只有你们读书人喜欢玩个什么酸文假醋的。”
看到陆达有些急眼了,许佳全更来劲了,笑了笑说:“哎,并不是读书人酸文假醋啊,这大别山的秋色的确美如画。你看,风和日丽,天高云淡,你闭上眼睛,只闻到耳畔清晰的微风。这时候,你可以没有烦恼,一切都如此安静,恬淡,从容。秋天是浪漫的季节。一枚枫叶,美了秋韵,一朵白云,醉了秋梦。记得苏试有两句诗是这样写的,‘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酸,真酸,你再说下去,我的牙齿可能真被你酸倒,吃不了东西了。”陆达斜着眼笑骂道。
许佳全收住笑容,正色道:“跟你们说认真的吧,我似乎闻了一些味道,看来我们又要有仗打了。”
“真的吗?”陆达和张少海都惊喜道。
“知道吗?第四次长沙保卫战失利了。”许佳全终于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
“看报纸呀。”
“哦,原来是这样。你之所以了解外面的事情,原来都是看报纸得来的。”
“你以为呢?不过,光看报纸还不成,你得有自己的分析。你们想想看,长沙保卫战打了四次,前三次中国军队都打赢了,小鬼子没能攻占长沙。可是,第四次长沙会战,小鬼子终于占领了长沙。你们再想想,小鬼子占领长沙之后,下一步会打哪里?”
“哪里?”
“桂林啊!”
“桂林?你又不是日军的指挥官,你怎么知道?”
“只有你们这种榆木脑袋的人才什么都不懂。这事情已明摆在那里。日军打下长沙后,接下来肯定就是要打衡阳,打桂林。”
“嗯!”陆达和张少海虽然不完全明白许佳全的说的话,但他们还是点头称是,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许佳全总是站得比他们高,望得比他们远。
“如果鬼子进攻桂林,我们就绝不能在这山里过清闲日子了。”
“为什么?”陆达又一脸懵逼。
“你们就不能用你们的猪脑袋想一想吗?我们这支部队是谁的部队?”
“谁?”
“白长官呀?”
“对,我们表面上是国民革命军,其实我们这支部队只听命于白长官。”
“桂林是什么地方,是白长官的家乡。”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小鬼子进攻桂林,白长官绝不会坐视不管。我们这支部队会被调回桂林参加桂林保卫战。是不是这样?”陆达得意地盯着许佳全看。
许佳全拍了一下陆达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猪脑子还不算不可救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