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索性便不走了,留在了村庄,免得给儿女增添负担。
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名黑衣人,守在了东山脚下,屠杀着那些妄图冲山的灾民。
这些人,应该便是苏星辰安排的人手。
各个都是武者,在被屠杀了几百灾民后,便再没有灾民冲山而上了,只能呆呆的望着他们身后的村民和山上的道观,却也不敢行动。
而混迹在灾民中的武者,似乎也提前达成了一致,没有人管这边的事情,他们只负责控制灾民的行动,以及屠杀其他敌对势力的人。
十万灾民如蝗虫掠境,整个青牛村,除了灾民,再没有活物,便是耗子蚯蚓,胆敢露面,也只能是沦为灾民果腹的食物。
但一个小小的青牛村,哪怕没有村民们带走的那点东西,再翻个十倍,又哪里够这些灾民霍霍?
因此,灾民中很快又因为食物而发生了暴乱。
不过暴乱来的快,去的也快。饿着肚子的灾民,哪里是吃饱了的灾民的对手?
而一个人死去,几十个人的食物便又有了。
混迹其中的武者们并未出手干预,冷眼旁观着,待青牛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再没有丝毫价值后,他们又暗中驱使着灾民继续前行。
十万人,甚至十几万人,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彻底离开了青牛村。
而山脚下,眼见灾民们离开,村民们无不飞快的跑回去,在家园的废墟上痛哭流涕。
李想盘坐道观之上,凝重的看着这一幕幕。
没有了食物,没有了家园,这些村民们连熬过这个冬天都难,更别说来年的税收和官吏的压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灾民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哪怕不断有人饿死,有人冻死,有人沦为食物,却还是越来越多!
李想沉默了良久,待到落日余晖时,打开了道观。
倒不是他要下山,而是有客到来。
苏松林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上一次他来到清风观时,整个人虽然苍老,却精神抖擞,眼眸中满是精光,充满了干劲。
可这一次,他却如一位垂垂将死的耄耋之人,神情悲怆,瞳孔再没有色彩光亮,一片混浊。
“道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朝李想拱了拱手:“老朽没有听您的提醒,险些铸成大错,幸有道长您相助,才让我青牛村民平安无事,老朽,代青牛村两百一十五民村民,感谢您!”
说罢,他情不能自已,跪倒在李想面前,老泪纵横,甚至哀嚎痛哭,仰天悲怮:
“吾,兄也!”
“村长,这是何意啊?”
李想惊愕的蹲下身子,将他扶起身:“村长,你这不是折煞小道?有何事您尽管吩咐,小道能力范围内,义不容辞!”
“道长!”
尽管李想不断安抚,苏松林依旧痛哭流涕,好一阵才平复下悲怆的情绪:“令道长您见笑了,老朽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此处,苏松林悲怆情绪再涌上心头,眼泪流淌,又一阵悲怮哀痛,这才缓缓向李想哀诉:“道长,我那兄长,我那可怜的兄长哟!
也在那难民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