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卖了!”
诘问句句在理,瞬间就点燃了盘山苗寨众人的情绪。
对啊,他凭什么插嘴?
要是圣女嫁到苗寨来,两家和好,也是一桩妙谈啊!
你还不是苗寨的姑爷就瞎搅和,太不把我们寨子里的人放眼里了!
杨侑并不急于回答,对他来说,什么非议都只是些风雨,又不是没经历过。
若是蝼蚁的窃窃私语都能动摇他,他又怎么甘之如饴地坐在世子的位置上。
柳月瑶道:“什么时候一家一人娶亲就是整个寨子的大事了?”
“徐长老莫不是以为你家孙儿真能娶到苗疆圣女吧?”
“若是就此激怒了蛊王山,不仅先前谈的好处拿不到,还有可能当场反目。”
“百害无一利!”
“那祸害盘山苗寨的人,是你,还是帮你制止了这场危机的世子殿下呢?”
徐素裹面对大云王朝的使臣,顿时哑然,不再说话,但眼神显然不是很服气。
杨侑眉梢一挑,“正如柳大人所言,眼下的情况,合则两利。苗疆圣女独守蛊王山多年,岂是任人拿捏之辈?”
他的余光扫过柳月瑶,赞许地点点头。
还好有你,我的嘴替!
“好了,这两天召集苗寨内外,宗师以上的长老过来商议大事。”
盘山主母道:“我们择日探索蛊王山,看看能否找到蛊王闭关之处,确认生死!”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无论蛊王是生是死,去了蛊王山就有机会得到大量的机缘,很有可能让自己的修为得到巨大提升!
徐素裹想到此行有机缘,而且还是去蛊王山。
看来圣女还是要徐徐图之啊!
毕竟谁能娶到苗疆圣女,就有能得到蛊王一脉的金蚕蛊。
那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圣物!
但是只有自己去蛊王山肯定是不够的,必须拉上些许帮手。
“老夫建议,此行机缘颇多,更是能够让年轻人得到历练。不如就在盘山擂台筛选,让寨子里的年轻人争夺此次机缘?”
盘山主母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苗寨里的年轻人缺乏的,正是这样有场面的历练!徐长老,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去安排!”
“是,保证办理妥当!”
“若是没有别的事儿,你们就可以退下了,帮自己的去吧!明日这个时候,就开始选拔青年俊才!”
盘山苗寨的长老、晚辈们应声回礼,恭恭敬敬跪拜,而后陆续离开小竹楼。
徐素裹身后的年轻人离开的时候,侧目看了一眼杨侑,“爷爷,你就这么放走了苗疆圣女,以后还能有机会吗?”
“蠢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筛选青年俊才同行!只要你去了蛊王山,日日夜夜都在苗疆圣女面前出现,总有你的机会!”
青年闻言喜上心头,“谢爷爷!”
待人都走后。
小竹楼恢复了安静清冷,唯独剩下三人,就连相互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杨侑道:“盘山主母,蛊王若是还活着,他坐镇苗疆当之无愧,但若是蛊王已经身死道消,又当如何处之?”
他这句话明显就是在问,如何防患于未然。
毕竟蛊王是大云先帝钦点的苗疆之主,不管实力还是法统,坐在苗王位置上都是当之无愧。
他活着就好办。
他死了的话......
苗疆大乱几乎是不可避免。
盘山苗寨、成国两者是站队蛊王山,或者是站队巫王洞,都是能够左右事情发展的。
换而言之。
谁能得到杨侑、盘山主母的支持,谁就几乎是新苗王了。
而这也正是圣上要让杨侑也参与进来选定新苗王的缘故。
苗疆安定就是成国安定。
苗疆安定就是大云安定。
两者在利益上高度一致。
杨侑百分百会选择对成国最有利的一个选项。
如此。
大云也就因此得到了一个最优选项。
“圣上坐在上京,但是对天下的掌控,却是尽在掌心,操纵着不知道多少啊。这才是真正的执棋者,以天下为棋......不晓得江、安二王大军压成国,是否也是圣上的意思......”
杨侑暗暗感叹了一句。
盘山主母道:“我家孙女是我心头肉,你能否保证以后对她好?”
杨侑回过头看向盘山主母。
紫荆道:“不论少爷对我好或坏,我都是少爷的人,我相信少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盘山主母摇头笑道:“你看看你,一句话三个少爷,你在心上就把人家摆在了自己的头上,人家能好好待你?”
“你现在可是盘山苗寨的千金了,拿出些气势来,我看刚刚你镇压徐素裹的气势就挺好!”
“男人就得如此,你要宠着,但不能太放松,适当也要管着,他才会对你上心。”
杨侑哑然失笑,明白着说给他听的话,不想接也得接,于是他微微弯腰,“祖母教训得是,我定不负琼玉。当年伤她、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琼玉。
紫荆的原名。
现在银冠苗裔打扮的紫荆有些忍不住酸涩,眼眶雾蒙蒙。
想当年荒山夜径。
骄傲的小少爷站在漂亮的小琼玉面前,说出那句:以后你就是我成国世子的侍女了,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谁!
现在,杨侑来兑现承诺了。
屋檐上的血色红伞,碧裙摇晃,消失不见。
......
盘山苗寨。
山腰。
巫王使者的车马在山间只剩下遥遥一个虚影。
蛊王使者、大云使者则是同住盘山苗寨安排的驿站。
同一楼里,不同窗户,她们想着的是同一个人,直到太阳落山,却见路上来了个孤单身影。
水墨锦袍的公子按着腰间长剑慢慢走向驿站。
锦衣夜行的兄弟们远远跟在附近,以免有人居心不良刺杀世子。
却见身影近了些,剑眉星目可以看得见,那俊美的脸马上就夺走了二女的注意力。
!?
柳月瑶迅速离开窗口。
蚩雁则是有些失神,收回窗户撑杆的时候,不小心松了手。
啪。
水墨锦袍的公子停了一步,向上一看。
银冠红袍苗裔女子挺着鼓囊囊的胸襟颤了一下,红着脸,唇齿嗫嚅道:“你......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