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着,又扇了他几下。小混混缩起脖子,嬉皮笑脸的说:“不敢了,不敢了。谢谢民警给我扇风,凉快多了。”他身后的民警又用文件拍了一下他的头,气不打一处来的说:“老实点儿!真是欠抽啊!”然后,民警就搬了一叠文件,走得远远的,另找了一张办公桌,省得跟这小子干生气。
我正录着口供,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涌进来十来个人。我仔细一看,都很脸熟,都是住在我们青石小区的。其中一个大个头的,胖胖的中年男人,人称崔大胖,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交给一个中年民警,得意的说:“这是我们民兵团今天晚上在山上找到的。”
中年民警一边接过这团黑乎乎的东西,一边笑呵呵的说:“崔大胖你又升官了啊?之前还是民兵连连长,现在已经是民兵团团长了!”
“嗨,不都是胡乱叫的!怎么顺口就怎么叫。不像你是正儿八经有肩章,有领花的。”崔大胖凑到民警耳边,小声的说道。两人似乎很相熟。
民警们把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整理好,铺在桌上,我才看清是一个假发套和很多绒毛贴纸。
“今天晚上你看到的人是这样的头发吗?脸上是这样的毛吗?”中年民警问我。
“是的。”我仔细的回想着今晚长毛人的长相,“我当时就觉得他的头发和脸上的毛都很不自然,原来是这样的贴纸。”
“你们民兵团有多少人摸过这些假发假毛?”中年民警又问崔大胖。
“都摸过。我们这儿每个人都戴上试过,我看了,都长得不像那个长毛贼。”崔大胖指着跟他一起进来的十几个人说道。
中年民警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对旁边的民警说:“估计验DNA也没什么用了。”
听到这些话的崔大胖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刺头。
“谢谢你们!”中年民警走上前去握握崔大胖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们帮助警方找到这么有价值的证物。请大家坐一会儿,我们有民警来给你们录一份口供。”
“民兵们”第一次录口供都还有些兴奋,三三两两高兴的窃窃私语着。
这时,听到有人说:“范志立来了。”
我抬头看见魏薇和范志立手拉着手站在门口。
“你们……”我不禁脱口大声的说,又感觉在这里问不太好,赶紧闭上了嘴。
在众人目光熠熠之下,两人手拉着手站在门口,一人娇羞的扭转侧身,掩面低头;另一人拉拉手臂,撞撞肩,轻声抚慰。一分钟后,范志立终于高举起自己和魏薇的手,像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似的,满怀激情的说:“我宣布,我们在一起了!”魏薇在一旁羞涩的微笑着。我正想着是不是应该鼓掌,就听到旁边的民兵团有人拍了两下手。
“结婚登记在隔壁!”一位民警不客气的大声说,“今天已经关门了,明天赶早。”
“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对不起啊!”一个年轻民警赶忙跑到门口,把范志立和魏薇拉进来,小声的说,“哥们儿,你行啊!终于脱光了!”
民兵团的人也招呼着他俩过去。范志立和魏薇一直手拉着手,像是被戴了一副幸福的手铐,不管是走路、坐着、站起来,还是去饮水机接水喝,手都黏在一起。
从派出所出来,天都快亮了。我们三人一起走回家。我从来没有走过感觉这么漫长的路。明明只需要走两步的距离,我身旁的两人硬是走了十步,而且每一步都像踏着节奏,还时不时有回旋、转圈。
“怎么办啊?早上还要去看店!”魏薇姣声说。
“我去帮你看店。”范志立温柔的说。
“不行啊!你也没有睡觉。”魏薇担忧的说。
“我不需要睡觉,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有精神。”范志立真诚的望着魏薇。
“你不睡,我也不睡。”魏薇回答。
“不,你一定要回家睡觉,养好精神,晚上我请你吃晚餐。”范志立把魏薇的一缕卷发轻轻的放到耳后。
“那你不去茶馆上班吗?”魏薇又问。
“我爸爸是老板,我怕什么?”范志立笑笑。
两人对视而笑,然后手牵着手向青石小区走去,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也不管我去路边买了豆浆油条,已经远远的落在后面。
几天过去了,青石小区围墙上贴着的两张劫匪画像也撕去了。警方宣布结案。大家都认为长毛野人只是有人化妆而成,而且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甚至还算得上侠肝义胆的传奇人物。小区里的小孩们子玩耍时,还常常在脸上贴上假胡子,假扮成长毛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