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庙会,她才发现王云石携了众亲戚一并来了。
南宫温宁撇撇嘴,扭头便要走。
司鸣翊拉住她,微微低头对着南宫温宁道:“不看看吗?有好玩的,这次没骗你。”
温柔低沉的嗓音传入南宫温宁耳中,好听极了。
司鸣翊的力道很轻,轻到南宫温宁随便一甩就可以挣开,不过她破天荒的没有挣脱,反而回了头。
站在司鸣翊身侧。
众人与司鸣翊寒暄一阵,便都站到了他身后。
天色渐暗,彩灯挂了起来。
河边花船结彩,上面一圈旋转花灯,将大船衬得愈发美丽。
灯火映衬波光粼粼的水面,如琉璃瓦一般晶莹。
数日来的饥荒有了缓解,此处正是主城,住的都是宁州城的富户,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殿下,这番花灯节倒是冲走了宁州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王云石捋了捋下颌胡须,眼神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司鸣翊淡笑,“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宁州积弊众多,巡抚、协领、县令等人在其位而不谋其职,本殿今日便替你们清除积弊。”
提到协领,王云石脸上的笑容顿收,他干咳两声,扑通跪倒在地极力解释,“殿下,宁州军务乃绞清水匪,但宁州水匪众多,且狡猾异常...微臣是认真清除匪患的啊!
司鸣翊点点头,道:“张明,将人抬上来,杖毙。”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温馨的环境瞬间陷入冷寂。
很快,张明命人抬了一应物什,外加两块打人的板子,五花大绑将人带了上来。
是前日的孙兴孙公子。
王云石的外甥。
孙兴瘦了好多,即便是黑影里也能看出他的神情不算好,形容枯槁,双眸空洞,眼窝凹陷得厉害,大抵是受了很多折磨。
王家亲眷看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尤其是河上的花船愈发地近了,上面旋转的花灯映照在孙兴的脸上,看着骇人极了。
他被一块黑漆漆的抹布捂住嘴,见到亲人后忽然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大颗大颗的泪水止不住。
众人就要上前,王云石抬手制止。
司鸣翊勾了勾唇。
此时,这里的人越聚越多,他们都认出来了最前面这人是翊王孙殿下,纷纷跪下磕头。
“草民参见殿下。”
司鸣翊道:“都起来吧,今儿本殿便请宁州的父老乡亲们来看一出戏,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那深邃的眸子犹如含着星辰,看着无辜又亲切,可说出来的话却…
冷酷无情。
伴随着哗啦啦起身声,板子落到了还在挣扎的孙兴身上。
众人纷纷议论,却也不敢大声说话。
“哎!这不是孙兴公子吗?”
“对呀!数日不见,怎得清瘦了?”
“哎!谁知道呢!”
司鸣翊听到身后隐忍的哭泣声,一妇人忽然跪下,狼狈地朝他跪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