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精湛,非同小可,就是冲她这肤白貌美,国色天香的颜值,也足以引得男人魂牵梦萦。
就以苦无为例,他身为清心寡欲,从容淡然的出家人,有没有对瑞霜心生爱慕也很难说。
虽没有明着坦言告白,却也能从许多细小甚微处看出瑞霜对苦无的重要性。
从第一次瑞霜将要被王允川调戏的挺身而出,到第二次阻止她用美人计时的坚定不移,以及他三番五次地嘘寒问暖,皆是苦无为之心动的理由和表现。
说不定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打着同伴知己的旗号,默默无闻地关心守护心爱之人呢?
沉默不语的彭斯言想了很多,他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才哭丧着脸,郑重其事地说:“老爷!您忘了?柳树并非是孤身一人呐!他跟杨树狼狈为奸,乃是一丘之貉,难道您忘了他们两人是一伙儿的了?”
“那又如何?”荣千富泰然自若地挥一挥衣袖,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道,“我本就没担心过小小的柳树会对我构成威胁,难道再加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杨树,他们就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了?更何况我们先前的种种所言不过臆测而已,万一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的这样呢?万一心直口快,活泼开朗的柳树就是这样的真性情,那我们岂不是冤枉好人了?”
“这……”彭斯言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竟还不自觉地咽了回去,进而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心如止水地问,“既是这样,那敢问老爷先前与小人所说的,若有证据便将其呼之欲出之人,又是谁呢?”
荣千富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理了理思绪,然后才言归正传道:“如你先前所言,我们已经由跟踪之人武功高强,出手却不见血的这一线索,得出了对方心肠柔善的结论。那么你仔细想想,心慈手软的,往往是哪一类人呢?”
彭斯言愣了一下,千思万想过后,拧着眉头,吞吞吐吐地说:“是……是……”
无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答不上来。
荣千富实在看不下去,最后只得干脆利落地替他答道:“是素来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哦!对对对!是出家人!”彭斯言匆匆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地连声答应道。
荣千富心力交瘁地暗暗喘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缓缓开口道:“说起出家人,你对此可有什么印象?”
彭斯言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左思右想过后,眼前当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进而灵机一动道:“约莫两个月以前,城主托付老爷您多加注意的那两个通缉犯,其中一个不正是和尚吗!”
荣千富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深不可测,势在必得的诡异笑容,而后欣慰地默默颔首道:“不错。在这两个通缉犯顶撞王允川之后,他当天就派人将相关的告示送至我府,希望我能代他多加注意。那天晚上,这两人还特地找上我,想要劝我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彭斯言憨憨一笑,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他们就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老爷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哼。”荣千富轻声一笑,鄙夷不屑地说,“起初我也不想跟他们计较,毕竟他们是跟荣千富唱对台戏,但现在看来,我似乎不得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彭斯言眉梢一紧,稍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老爷是怀疑……藏在幕后的跟踪之人,即是当初挑衅城主的和尚?”
“呵。”荣千富淡然一笑,用一种慵懒的声调,条理清晰地说,“这和尚可不简单。他是当今神宗掌宫,祭风道人的关门弟子。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本事,但要跟影教的四大散人比起来,却还是稍显逊色,故而那日他对王允川贸然下手,只能是无功而返,甚至小命不保。谁能料到现如今他消失足足两月,再次现身之时,竟会成了躲在暗处跟踪你的人。”
彭斯言皱了皱眉,有所顾虑地问:“老爷之所以认定和尚苦无就是跟踪之人,仅仅是因为他心慈手软地放了我们的人一马吗?”
“那不然呢?”荣千富稍稍扭头,斜视彭斯言,一针见血道,“那人既知晓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便应当杀伐果断,快刀斩乱麻,但试问像他这样明知我们要对他不利,也还是一忍再忍,手下留情的,又有几人呢?依据当前的形势来看,除了那两个月前露过一面的和尚,恐怕是再无他人会这般仁慈了吧?”
“老爷言之有理。”彭斯言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进而识趣地双手作揖,忧心惙惙地说,“只是苦无销声匿迹整整两个月,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即使城主下令,全城通缉,也仍是一无所获……”
这时,荣千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神情,一下子就听出了这番话乃是别有深意。
于是乎,荣千富毅然决然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彭管家,这里就我们二人,有什么话但可直言,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是。”彭斯言恭恭敬敬地低了低头,轻轻应了一声后,泰然自若地娓娓道,“这两人先前既已被城主击退,并且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那此番归来,定当是有所准备,而不是打无准备之仗,否则卷土重来,毫无意义可言。小人担心,他们是回神宗搬救兵去了,因而才有胆子重新涌入我们的视线当中。”
荣千富猛然愣住,迷离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片刻过后,他才直起身子,挺起腰板,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斩钉截铁地笃定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苦无跟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应是绝无搬来救兵的可能。”
“老爷何以见得?”彭斯言脸上的表情已然拧成一团,进而一头雾水地问。
荣千富轻声笑笑,振振有词道:“他若真是搬来了救兵,又何至于这般畏畏缩缩,停滞不前,迟迟不肯露面呢?不然,他早就率领修炼仙家术法的众弟子一拥而上,直捣黄龙,直逼王允川而去了。更何况,神宗就设立在居安城内,哪有搬救兵,一去就是两个月的呢?”
“老爷教训的是。”彭斯言神色愀然,心悦诚服道。
荣千富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目视前方,进而眯起了眼睛,信誓旦旦地猜测道:“我既然能想到这一点,王允川肯定也能想到,就算他想不到,他身边的太监也能想到。所以他现在才是一副不慌不忙,悠然自得的样子,依然是死性不改,本性难移。他不在乎两个通缉犯躲到哪去了,他只需要确认,他们没回神宗就好。”
彭斯言止不住地默默颔首,表示赞同地说:“老爷深谋远虑,智慧过人。这一点,倒是小人疏忽了。”
荣千富的嘴角上扬到极致,暗暗一笑,进而转过身,面向彭斯言,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缓步来到他的面前,提起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问:“彭管家,那你可知晓,这二人中的其中之一既然已经有所行动,又为何将矛头最先对准了我荣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