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祥一眼、那意思就是你别怪我啊。
“凭什么不让马旅长把话说完?堂堂一位兴亚黄军的旅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不教而诛吗?”孙阑峰站起来喊道,他怕日本人、但不惧冯司宜这个副省长。
“凭什么不让马旅长把话说完!”
“纸上谈兵的计划、凭什么不让质疑!”
“我们给蝗军卖命、怎么连句话都不让说了!”
“马旅长劳苦功高、怎么就成了八路了!”
……
台下的旅长们纷纷站起来鸣不平,台上的师长也有人开始和稀泥:
“马旅长年轻气盛,说话有点儿过火、也是无心之失,冯省长,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消消气。”
“平田参谋长,是我平时御下不严、冒犯您了!
但马旅长所部是与八路打交道最多的部队之一,对八路比别人更了解,他既然敢那么说,我想他也许有什么想法,想向参谋长阁下讨教,请您倾听一下前线军官的忠言!”唐博祥见冯司宜已经犯了众怒,自然要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手下。
平田博升见伪军将领们都站起来支持马晋宁,心中佩服多田骏有远见、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就算这些伪军将领都反对、计划还是会稳步推进,冯司宜已经找好了听他话的人,实在不行,就一个一个的将这些师长、旅长全都换了。
但马晋宁并不是直接反对实施这个计划,而是说制定这个计划的是八路,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对八路更有利,这就不能不让他把话说完,只要能找到他话里的漏洞,那就可以用他的头、来震慑其他伪军将领们了。
“让他上来说。”平田博升板着脸说完,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与身边的羽生顾问低声交谈了几句。
马晋宁利用刚才那点时间、完善了一下自己的说辞,他走上主席台,首先给平田博升、羽生顾问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保持敬礼姿态环视第二排的伪军将领,最后转身、给台下的人也敬了个礼,缓缓开口说道:
“在座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军官,那个纸上谈兵的计划,看似在帮蝗军蚕食八路的根据地,但纯粹是在给蝗军帮倒忙,假如真的把分驻各地的部队集中起来进攻根据地,要不了多久,八路就能把蝗军困在大小城市中。
大家都知道,蝗军组织过多次大扫荡,我们进入根据地,八路军根本不与我们交战,他们不在乎我们占领他们的根据地,那儿也没有值得破坏的战略目标,我们一走他们就会重新占领那里。
所以,我们不深入八路军的根据地、那就会劳而无功,而深入八路根据地,他们比我们熟悉地形,诱敌深入、那是八路的老战术了,去年底的冬季大扫荡,神勇的‘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就是由于轻敌、深入八路根据地腹地中了埋伏,不幸凋谢在太行山上。
我们难道比蝗军还神勇么?
假如兴亚黄军大规模深入八路军根据地,要不了半年就得被八路打的所剩无几。
到那时,缺少了我们这些分驻各地的友军协助,蝗军小部队根本无法出城,大部队出城,消耗的粮食、比征收的粮食还多,不排除还得让华北方面军给调拨粮食的可能。
诸位想想,这个计划,是不是八路希望、却做不到,我们主动帮八路做到的?”
“一派胡言!我们兴亚黄军足有五万余人,八路有那个牙口吗?”郭援替冯司宜站出来反驳道。
“山西境内的八路军不少于四十万、这还不算县大队那样的土八路,你说他们有没有这个胃口?”马晋宁针锋相对的反对道。
“你这是怯敌畏战、故意夸大八路的军力,意图乱我军心、其心可诛!”冯司宜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马晋宁根本不搭理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平田博升板着脸、语气阴冷的说道,他当然知道马晋宁说的还有些保守了,但他要让冯司宜的计划顺利施行,用中国人打中国人、想想都觉得是条妙计。
“报告参谋长阁下!卑职还是泉阳特高课宣调课副课长,山西菊机关太刀大名。”马晋宁淡淡的说道。
“什么?”羽生顾问吃惊地说道,马晋宁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是太刀大名。
“我昨晚与明石有松机关长一起吃的晚饭。”马晋宁答道。
“哦,可你说的也有漏洞,八路分散在各地,想集结起来并不容易,我们还是有机会各个击破的。”羽生顾问自然向着日军说话。
“我部曾经参与前年的九路围攻,负责给蝗军保护后路粮道、补给线,数万蝗军深入八路根据地的腹地后,害怕八路切断后路、不得不分兵把守占领的城镇,最后遇到八路大部队阻击,蝗军兵力不足、不得不回撤,夺取的城镇很快又被八路夺了回去。
先不说我们的战力远不如蝗军,其实八路并不是集结起来与蝗军作战,而是在蝗军进攻时,他们逐步后撤、慢慢地就把部队集中了起来,不仅是正面,两翼的八路也越积越厚,已经从三面包围了蝗军。
羽生顾问对八路了解不深,八路的战斗力高于我军,而且战术灵活机动,我们深入根据地、两眼一抹黑,稍微不留意、就可能掉进八路的陷阱,卑职所部的连排级军官已经换一遍还多,士兵也有一大半是后来补充的。
所以,我们这些部队的价值在于协助各地蝗军驻防,帮着保证秋夏两季的粮食足额征收上来,积极配合蝗军的扫荡战。
让我们独立进攻八路根据地,只能是小卒子过河、有去无回。
请参谋长阁下、羽生顾问明察!”马晋宁说完,给二人施了一个鞠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