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凛凛的一番对话,碧玉下定决心要疏远樊枫,她明明给不了他任何许诺。
樊枫有意无意来东海王府,出入樊妃宫殿的频率越来越高。樊妃心里十分清朗,常常不着痕迹地留出他与碧玉单独相处的空间。
一次、两次,碧玉可以寻着理由从樊枫的眼神之下逃离。可是次数一多,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所觉察,更何况,樊枫并非粗枝大叶的性格。
“樊将军,请用茶。王妃去花园赏花,忘了带上披风,外面风大,我要给她送去,不能在将军身边侍奉了。”这一日,碧玉又用看似合理的借口搪塞着樊枫。
樊枫没来由地一笑,“姐姐身边的菲儿已经带上了。”
碧玉略微有些尴尬,“我倒没留意到。”
“碧玉,为什么总想躲我?”樊枫显得有些不解,极为诚恳地说:“难道我真的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轻轻拉住她,话里透着浓浓的情意,“我每天都想见到你,才会有事没事往姐姐这里跑,好几次,我都远远地看着你,有时你和夜来姑娘一起笑、有时只是单独一个人,神情忧伤……我真想自己能随时随刻守在你身边。”
“樊将军,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我对你并没有太深的眷恋。”碧玉心上一阵颤抖,狠下心肠,刻意将话说得凉薄,“如今河间王和张瓘已死,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不想继续与你纠缠下去,陷入感情的迷局里伤心耗神,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区区的北军中侯,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但是东海王殿下不一样,按照目前的形势推测,他会成为皇太弟,日后登上御座、傲视天下……我若真要用心为自己打算,就不能不图一个长远。”
樊枫慢慢松开手,盯了她一会儿,“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就能证明你的绝情吗?”不自觉冷笑一下,“这些话你说得如此连贯、熟练,像是在心里盘算了无数遍,就是为了寻到一个类似于此时的情形全盘托出吗?虽然你擅长说谎,可是我仍然分得出话里的真假虚实……我想知道为什么……”
碧玉只得痛苦地回答,“樊将军,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在我身上枉费精力,不值。”眼中有些泛浊,咬着嘴唇继续说:“与其到头来两个人都被伤得体无完肤,倒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快刀斩断乱麻,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凛凛的心思你不会不明白,她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对你更是痴心一片,放着这么美好的姻缘不去成就,偏偏要去追逐那些镜花水月,何必呢?”
“有些事情没法去计量值与不值,喜欢就是喜欢,谁也说服不了、改变不了。”樊枫沉思了一会儿,面色凝重,“我努力向你靠近,你却始终在往后退却……我可以看着你渐行渐远,可你明知道身后是万丈深渊,为什么不肯停步、不肯走向我?我心里的痛楚你无法了解,我对你固执的爱恨更是无计可施……或许我们之间始终缺点什么,诸如缘分之类。”话越往后越轻,像是无所依傍。
不再看碧玉,也不再说话,慢慢走出门去。
碧玉看着他一点点远离的身影,终于在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不见。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碧玉再也没有和樊枫见过面。偶尔会在申屠玥的宾客中匆匆瞥到一眼,两个人竟像陌生人一般,谁也不认识谁。凛凛像是樊枫身边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活力四射。
这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碧玉一面这样想,一面又抑制不住地难受,手中的绣针一下子扎在指尖上,淌出一颗鲜艳的血珠。
碧玉愣愣地看着这颗血珠越来越圆润饱满,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碧玉,碧玉……”隔壁房间的璧云焦急着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璧云。”碧玉闻声赶了过去,发现璧云一脸的虚弱,面色灰白,唇也干裂开来,又把手背放在她额前一试。
“怎么烫得这么厉害?”碧玉惊了一下。
璧云表情有些苦涩,眼神躲闪了一下,“没事,昨晚不小心淋到雨了。”
“你昨晚不是约了卫大人有事么?怎么会淋到雨……我去给你请医官,你好好休息。”碧玉便说边为她盖好被子,正要起身,璧云犹豫着说了一句,“可是今晚是我在鎏金殿值夜。”
碧玉也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夜来和凛凛都在筵席上侍奉着,今夜还要照顾各位醉酒留宿客人,怕是分不开身。殿下平日就不愿意见到我,不知我去鎏金殿取代你,会不会冲撞了他?何况今日府上如此盛大的宴饮,我却连由头都不知道,完全是一个局外人,我去侍奉殿下或许会失了分寸。”
“碧玉,你不知道吗?府上今日宴请的都是朝堂里的高官,殿下放下话,今夜谁若不醉就不许回府,可是凡是醉了酒的宾客,按照府上的规矩,都要留宿于此……我想着殿下是故意要将他们留下,这其中必然不是简单的用意。碧玉,你何不借此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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