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医生嘱咐她多休息,每晚她还是失眠,整夜睡不着。
蒋正南有时白天会过去看她,但从不在那过夜,就算半夜,也会驱车离开。
乔柔熙斜倚栏杆,看着他的车一点点消失在黑夜,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记得电影《年轻的维多利亚》里一句话,“摸透所有规则,直到你比他们强”。
所以她努力工作,可以得到任何想要东西,比如演技,人气……但唯独掌控不了他的心。
日渐消瘦,连片场导演也看出她不适,建议她休息一段时间。
拉上厚重窗帘,一束光打下,室内灰暗,显得诡异。
“你给我开点治失眠的药好了,你也知道,‘’对这气氛感到不安,她先打破寂静,‘’我们这些做艺人的,时间很宝贵。‘’
“乔小姐是吧?”女人三十上下,脸部瘦削有力,一身紧致的小黑裙,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我是陈蔚然,你的心理医生。”
“你呢,不要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陈蔚然笑笑,放一张盘,老式留声机悠悠飘出古典音乐。
“简单聊聊,你觉的我会相信你?‘’乔柔熙双手交叉至胸前:“像个无知少女,对你倾吐心事?我怎么知道你一转身,会不会给媒体爆料?哼,好笑!”
“乔小姐并不像媒体说的那般,温柔有礼,这很好。”陈蔚然笑笑,起身将煮好牛奶倒进蓝釉瓷杯。递给她一杯:“不好意思我这只有牛奶。”
“这说明,你没有把我当作那些媒体,卸下伪装,是很好的第一步”陈蔚然故意在她面前喝了一口牛奶,让她确定里面没药。
“你大可放心,我是白泽木介绍来的,在这行业也小有名气——就算不信我,你亲哥哥还会害你不成?”
陈蔚然像家里长姐,精明能干,却给人以信赖之感:“我和你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在剑桥上大学认识,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看着你,就像是我家中妹妹。她要是还在的话,也像你这般大了……”
“你妹妹不在了?”乔柔熙惊诧。
“家里幺妹,最受疼爱,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她的眼睛很漂亮,”陈蔚然似乎陷入回忆,“高考那年,爸妈对她寄予很大期望,希望她能上一所外国语大学。对于漂亮的女孩子,父母更是担心,希望她们安稳妥当,上个好大学,工作,嫁个好人家……”
“做父母的都是如此吧”乔柔熙认同,对于她的演艺事业,父亲起初强烈抵触,认为不该像戏子抛头露面,毕业应当在自家公司谋个闲职。
“话是这样说,可是期望越大,妹妹压力也越大,尤其到了高三,”陈蔚然面容苦涩,“这些是我后来,从她日记读到的,她的成绩不甚理想,在班里中下游,心里很急躁,想迅速提高成绩,买了很多资料,也学到半夜。”
乔柔熙点点头,她也经历过高考,作为艺术生,其中苦涩也不足道也。
陈蔚然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恶循环’这个词,她说自己仿佛陷入怪圈,考试打击,心情很糟,接着打击。‘’
‘’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有强迫症现象,比如书历里书码的整齐,分门别类,才能学习。如果没有做到,即使班里小测验,其他人都在做题,她也得一本本码好,才放心,不然心里就会恐慌,担心不能学习。”陈蔚然语调低沉。
“强迫症?”乔柔熙问道。
“根本不是!她没有病!”陈蔚然急切证明,扬着手上单子,‘’一个每晚洗衣服的人,被说成强迫症,和一个频繁洗手而双手流血的人一样吗?‘’
‘’她说给她同桌,起初她同桌不在意,后来冷眼旁看,有次嘲笑她,‘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乔柔熙不自觉抿口牛奶:“那真是挺可怜。”
“她受不了那样的自己,懦弱失败,害怕面对更多同学,会以为她有病……她说,结束也许是种解脱,”陈蔚然紧紧捏着瓷杯,手上青筋分明,“那天晚上,妈妈到亲戚家,她去了学校,再没回来……”
“保安在女厕发现她,以为冻晕。带到保安室,想让她暖暖,可迟了……”陈蔚然潸然泪下,“那是冬天啊,她一定很冷……失望透了才……‘’
乔柔熙给她递过纸巾:“不瞒你说……我也有过这样念头——想到死的样子很难看,还是作罢。”
“她没想过吗?这么爱美的小人儿……”陈蔚然用纸巾擤鼻涕,停顿一会,想尽力恢复平静,“那天,要是有一个人,发现她不对劲,上前抱抱她,问她还好吗,累不累,而非事不关己——而我这个姐姐的又在做什么?如果,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娇娇,你过的好不好?……也许一切又会不一样……”
室内良久沉寂。
“出国前,她舍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