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从外面抽完了一盒烟,眼睛又很快黏在紧急手术室亮起的灯上。
期间,庭意和他没有说一句话。
仿佛都当彼此不存在。
这样的静默,简直是一种折磨,一分一秒都如慢镜头拉长。
“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她怎么样?”秦牧城将手上的烟蒂扔掉。
庭意听见声音,一抬头,赶紧站起来,膝盖却撞到椅子,顾不上疼,“她没事,对不对?”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叹惜,庭意的心也随之一紧。
“大人无事,孩子是没了。”
“没了?”他目光呆滞。
“谁是家属?”
“我是。”他赶紧说道。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庭意问。
“她暂时还没醒过来,”医生还没说完,就被秦牧城揪住。
“什么叫她没醒过来?不是大人没事?”
“秦牧城!”庭意喊道,“你让医生说完,好吗?”
“你就是病人家属?”医生冷笑,整了一下自己衣襟,“难怪·······”
“病人潜意识抗拒着醒来。”
“她不会就一直这样醒不来?”庭意提出最坏的猜测。
“那倒不会,可能一俩天,或几个月,依人而定。”
“谢谢医生。”
医生对庭意淡淡一笑,并不看那个无礼的家伙,“小姐,你跟病人多说说话,她还能感受到。”
“还有,一定要调理好病人的身体——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样?
秦牧城望着病床上的女孩。寻溪紧紧闭着双眸,没有一丝血丝。
“你走吧。”庭意坐在病床边,背对着秦牧城,“我在这守夜。”
这算是在驱逐他吗?
“这里没你什么事吧。”秦牧城讥笑,“我是她哥哥。”
“你认为她想看见你吗?”徐庭意反驳,“还是,你不在这儿,她会更早醒来?”
秦牧城瞪着徐庭意,他愤怒将握紧了手里拳,又缓缓展开:“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夜色如墨。
徐庭意给秦寻溪掖了掖被角,这一幕很熟悉,但似乎人物互换了而已。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庭意叹了一口气。
“寻溪,你怎么那么傻?”
庭意又低语了一句,声音很轻:“他们说,你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
秦寻溪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周遭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庭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本来身体就才恢复,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醒来时,庭意是被换药的护士惊醒。
庭意半天缓过神,她注意到病床的床头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还有谁来了吗?”庭意问护士。
“一个男的。”
“他去哪了?”
“刚才还在这呢,”护士答,“捡药去了吧应该。”
正说着,秦牧城坐进来,看出来,他一脸憔悴,眼上布满血丝,估计也是一夜未睡。
庭意见了并没说什么,说到底,她多少怨秦牧城。
要不是他这个哥哥,秦寻溪会这个样子?尤其是想到秦寻溪,以后,很难再做一个母亲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秦牧城自昨晚收敛了很多,客气对庭意说道。
“这里尤我来照看,”秦牧城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骂她了。”
“昨晚我想了很久,是,我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绪,并没有顾忌到寻溪。还怕她做错事,要她长记性,这才骂骂咧咧。”
秦牧城难言愧疚之色,这倒出乎庭意意料,他竟然也会认错。
如果自己告诉秦牧城,他会听进去吗?还会有今日的局面。
庭意没有再坚持,她想出去走走。
外面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冬日的凉意,她困意全无。
想着这一连串的事,庭意不自觉走到镇上的街上。
古旧,青石板上的老街上商业气息并不浓厚。
庭意并没什么目的,只是想透透气。
也许这几日看惯了一成不变的海景。白天,小渔村里人们大多外出打渔,跑码头,她真正看到人很少。
也许是怀念了人群,她才来这里吧。
一间小小的店铺里,外挂着几匹好看的布,彩色的丝线织成的绚丽的大花。
一问,才知是老奶奶自己一针一线织成的。
“姑娘,要编小辫吗?”老奶奶问道。
庭意摇摇头。
往前走,她被橱窗上的一个木八音盒吸引,做工精致。
如果预料到下一刻发生的事,她是不会推开那个小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