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承眸底生寒,他长刀斜刺,势如白虹,与刺客首领缠斗在一起。两人功力相当,出手极快,一时间刀剑嗡鸣,刃影生风。
裴南秧见自家大哥尚且能应付刺客首领,便旋身跃至元祥和洛衍的身侧,与士兵们一起对刺客展开了绞杀。
血光飞溅,血腥遍地。
当接到信号的大理寺官兵赶来现场之时,刺客们几乎已被全数屠尽。洛衍看到自己的人马,高呼一声:“留下活口,给我带回大理寺审问!”
闻言,大理寺的官兵顿时一拥而上,在先前那队士兵的帮助下,生擒了最后两名衣裳染血的刺客。
正在和裴若承对攻的刺客首领见大势已去,目光一凛,袖管一甩,一道银光就朝着裴若承的面门直射而去。
裴若承侧身躲避,刺客首领趁此机会疾步回身,抓住从山顶垂下的绳索,迅速利用轻功往上爬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裴若承没有追击,他长眉蹙拧,眼眸沉沉,转过身环视了一圈,最终向洛衍冷冷问道:“洛寺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衍急忙上前,对着裴若承抱拳说道:“裴将军,下官今日去这山上的悬泉寺办点公务,没想到在寺中巧遇了元小侯爷、韩巡检、裴姑娘和韩姑娘。后来我们一起下山之时,这些刺客突然从天而降,人数众多,功夫极高,下官实在难以应付,才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幸得裴将军前来相救,否则我们当真是凶多吉少。裴将军的相助之恩,洛衍感激不尽。”
“洛大人客气了,我正巧率兵回城路过附近,看到你的信号就赶了过来,”裴若承淡淡回道,随后突然面色骤冷,目光看向正极力掩藏自己存在感的裴南秧和元祥,厉声喝道:“那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裴南秧和元祥对望一眼,在接到裴南秧的一记瞪眼后,元祥瑟瑟缩缩地哼哼道:“我们就是来求个签的,没想到怎么就碰上了这事……”
“来求签?!”裴若承冷笑一声,劈头盖脸就朝着他们骂道:“你们现在花样是越来越多了!!天天不务正业,该做的事情一件不做,只要哪里出事,哪里就有你们,真是翻了天了!我今天非要去找武定侯好好说说你们不可。”
元祥一听,立刻大惊失色,满脸哀怨地朝着裴南秧看去,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无助和惊恐。
裴南秧暗暗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她只能使出杀手锏——苦肉计了。她瞪大眼睛,怒视着元祥道:“都怪你叫我出来求签,害得我在这里挨骂,看我不揍扁你!”说着抬起手,作势朝元祥的肩上狠狠打去。
然而,她的手刚挨到元祥的肩膀,她便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痛苦地皱起眉头,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怎么了?”裴若承冷若寒冰的神色在一瞬间龟裂开来,他急忙上前,拉开裴南秧的袖子,就看见裴南秧的右手手腕上被剑割破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渗着血。
裴若承眸底一寒,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裴南秧,但却没有再开口责骂。他撕下衣襟,帮她草草包扎了一下,随后对在一旁瘪着嘴,可怜巴巴地元祥皱眉说道:“我先带小秧回去,你帮着洛大人把韩砚清和韩姑娘送回去,听见没有?!”
“一定办到!”元祥一听这话,知道裴若承今日不会去向自己的老爹告状,顿时神气活现地一口答应,还偷偷朝裴南秧比了个大拇指。
裴若承并没有看见元祥的小动作,他面色微沉,朝洛衍说道:“这里的事就麻烦洛大人处理了,我手下的这些兵士洛大人请随意差遣,我就带着小秧先行一步了。”
“这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洛衍上前揖礼,肃声道:“裴将军尽管放心。”
裴若承微微颔首,拉着裴南秧往前走,在经过韩家姐弟身侧的时候,裴若承看了看正在包扎伤口的韩砚清和在一旁低声啜泣地韩书璃,正色道:“韩巡检和韩姑娘受惊了,一会我让元祥还有这些部下护送你们回府。”
韩书璃盈盈拜谢,朝裴若承感激地一笑。韩砚清向裴若承微微点头致谢后,目光一转,扬眉看向裴南秧,无比认真地问道:“你手上的伤可要紧?”
“区区小伤而已,”感受到裴若承投来的探究目光和众人的注视,裴南秧觉得有必要全了礼数,于是她面色不变,彬彬有礼地回道:“我看韩公子伤得不轻,回去得小心养伤才是。”
韩砚清一愣,只当裴南秧是在关心自己,心下不由一阵欢喜,就连一向清冷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裴南秧没再说话,她朝韩家姐弟抱拳行礼后,跟着裴若承上了一匹白蹄乌。随着马鞭挥下,马儿一声长鸣向前跑去。身后,只余一片眼眸沉沉、山色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