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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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挥退所有人，只留下黄泉，我有话对他说，而我想保留他在我暗卫里的颜面。

    泉“落儿，好些了么？”

    “泉哥哥，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落“为什么，不说话呢？你定是有很多很多话说不出口，是吗？”

    泉“落儿，不想骗你”

    “我懂了”

    不说便罢了，与其骗我不如瞒着我。我站起身来，你不说便让我来说吧！

    我将脑子里曾经美好的模样幻化至他的眼前，我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战神门殿。

    我说“泉哥哥，这是我的家门，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原，有奔腾的天马和神兽，还有操练的战魂军。

    那里是狩猎的林子，是最好的修炼身法的地方，也是神器诞生的地方。

    你看那，那里是生长仙果的园子，那里的果子最是好吃，每一株生灵都是战魂军和家属们亲手种的，那里也有属于我和爹娘的树，天界最有名的人参果便是出自那里。

    看到那里的墙头了么？曾经有很多孩子爬上那墙头，羡慕着我的生活。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七夕的彩虹鹊桥，是母亲和父亲送给天界有情人的礼物，而那桥下是。。是银川”

    “我们家门前有一条流淌三界的母亲河，名唤银川，很漂亮吧！

    沈家的后山便这银川的源头，你看，这银川里有好多好多星星。

    小时候，我觉得美丽极了，长大了才知道，每一颗星星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他们在等着重生，等着归家，你知道他们都是谁的命么？

    是我沈家千千万万将士陨落的生命。

    他们就算为守护三界失去了生命，也要用最后，最后一点力量，成为三界的护城河，守护着这一方土地。

    每一次陨落，都要耗尽千万年的等待和修炼，才能重新归来，继续守护三界。

    有些人运气好，可以重头再来，有些人没那么好命，也可以转世轮回，有些人命再差些便流淌至冥界。

    这条银川到了冥界便是忘川，那里的星星化为怨魂，在等不可能的人，为了不可能人，偏执生生世世。

    而更多的人永远成为银川的一部分，是要有多少不归的人才能铸就这贯穿三界的母亲河”

    “你知道，为何我会怕水么？小时候，我的水系法术也是在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

    我记得，有一天，我在银川玩水，眼里只有美好，可是我却被生生拖入银川中，差点溺死。

    后来被阿姐救起，那天我很慌张，受了惊吓，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我被簇拥着回家的时候，回头看见我的父亲携着母亲对着银川跪下，说着对不起，恳求他们放过年幼的我，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我死，自此我对水产生俱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沐浴都害怕了呢？那年，羽哥哥战死，我强忍着俱意跳入银川，我想找他，可是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俱意。

    第一次被拽下银川，有人拉着我向深渊，可是更多的是护着我的人，霜姐姐才能仅凭一己之力拉我上岸。

    可是第二次入银川，那些人是真的想我死，所有暗卫加上叔叔伯伯们合力营救，才堪堪把我救起。

    是什么让这些为沈家卖命一辈子的人，背弃诺言，对已经是主上的我痛下杀手？

    是怨恨，是满门灭族的怨恨！

    为了沈家，连最后一个族人都未能保全，是沈家让他们承受灭族之痛。

    我身上的罪过，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我是一个被三界抛弃的人，我担不起他们那一声主上，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泉“落儿”

    “殿下，你听着我说便好，您看过集体赴死么？

    那年我们倾尽全力损兵折将，才堪堪换来险胜，已经精疲力竭的战魂军归家后，竟无半点喜悦，因为再也没有迎接我们归家的人。

    我们军人最重视的便是承诺了，一诺定终身，是什么让他们背弃只能战死不可自缢的诺言，是什么让他们宁愿遭受天谴，和作为军人的骄傲，也要集体跳入忘川，只求赴死，你看过这样决绝的场面么？

    我见过，百万雄狮坠入忘川，那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过去，是我的血债。

    殿下，背负千万血债的我要怎样偿还，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那样的我，如此不堪的我，你还敢，还敢和我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