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受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让膳师大人受惊了。”
王方翼一边说着,一边在屋中四处扫视。
目光停留在门框上的黑气之上,王方翼面上蓦然变了颜色。
“王将军,怎么了?”王洱见他神色不对劲,赶紧出声问道。
“无事,这黑气似有些毒害,属下处置了便可。”
王方翼回过神来,挥刀将那门框一角劈下,伸手一挥收了起来。
将门框边角收好,王方翼又挥刀将那画着阵法的饭桌劈得粉碎,这才拱手告退。
看着一片杂乱的大堂,王洱这时也没有收拾的心情,明日再说吧。
到得第二日,王洱照常运功吸收药力,起床收拾大堂。
一切都似与往常并无不同。
直到永兴学子前来吃饭,王洱才得知昨夜发生了何等大事。
就在昨日傍晚,吐蕃正式对大唐宣战。
吐蕃号称百万修兵,在松赞干布胞弟达赞干布的带领下,一夜击败吐谷浑、党项、白兰羌,直逼大唐境内的松州。
消息今早传到长安,引起一片哗然。
王洱不禁有些迷茫,前世历史上的吐蕃与大唐,倒确实是时战时和,各有胜负。
在安史之乱期间,吐蕃大军甚至一度打到长安城下。
只是不知道现在打的到底是哪一场战争。
前世的唐朝一共也就延续了二三百年,而现在王洱所处的这方世界,便是刚踏进当官门槛的金丹期修士,也有近千年的寿命。
如此一来前世唐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也能对面饮茶。
是以王洱虽然大致知道些历史进程,却也不敢以前世的经验,来判断如今的事态发展。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小胖子,王洱不禁出声问道:“昨日不是还有吐蕃使团入城吗,怎么会一天都不到就打起来了。”
那名小胖子学子抬头给了王洱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对围在身周的同门说道:“王掌柜这个问题就问到点子上了,昨日进城的吐蕃使团,便是来向太宗陛下求亲的,据家中长辈所称,昨日吐蕃使团提亲的态度之恶劣,神色之倨傲,古来罕见,当真是让人忍不住动手。”
“太宗陛下这些年横扫寰宇,睥睨八方,那是何等身份,何等傲气!自然受不得这等姿态,当场就叫禁卫将使团赶出了太极宫。”
“哪知那使团也不抗议,连夜就出了长安城,到了前线军机传来,众人才知那吐蕃使团本就不是安心来求亲的,只是想找个开战的由头而已。”
场间都是些官宦子弟,当即有人提出疑问:“那吐蕃当真就这般厉害,一夜之间就打到了松洲,我大唐边境驻军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小胖子仿似早知有人会这么问一般,当即答道:“这个问题也问得好啊,我大唐军方,早就注意到了吐蕃边境的异常调兵情况,亦是紧急加调了受兵,为何还是一夜失守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吐蕃大军,乃是由化神境大能亲自带兵,只不过一轮交锋,我军先锋部队便是死伤无数,节节败退。对方的化神境大能,便是那蛮王松赞干布的胞弟,达赞干布!”
听着场间惊异声四起,小胖子显然十分受用,继续说道:“松赞干布那个弟弟你们都听说过吧?从两百年前,便对外称是吐蕃第一纨绔,终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哪知这些全都是掩人耳目,就在前几日,达赞干布成功突破,晋入化神期,成为吐蕃第三位化神境大能,你看这还没过几日,便找由头对我大唐宣战了。”
场间亦有学子不解,质疑道:“区区化神初期,怎么敢孤身进犯我大唐?”
那小胖子闻言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想啊,这吐蕃的松赞干布与墀尊王后都还没出手呢,太宗陛下与太祖陛下能亲自下场吗?那岂不是从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况且就算不顾军心气势,太宗陛下与太祖陛下御驾亲征,那松赞干布与墀尊王后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战况也未必会比现在更好,所以太宗陛下现在正愁着呢。”
“不过据我家中长辈推测,看吐蕃此次行动,似乎也并非是当真要全面开战,只是新晋了一名化神境大能,想要显露些战力,扬名立威而已,只是却算不准他们究竟会得寸进尺到哪一步。”小胖子继续说道,语气之中却也带上了些寂寥。
场间学子不禁发出一连阵叹气声,也不知是谁叹道:“唉,想我大唐物华天宝,英才无数,仅仅只是少了一名化神修士,便要被蛮族欺压至此,更是成了别人立威的对象,当真是让人难受至极!”
是啊,大唐昨日还是世上最强大的帝国,不过一夜之间,情势居然已是如此严峻。
诸位学子或神情激昂,或面露担忧,却是无人注意到坐在大堂角落里,独自黯然的陆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