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裤脚,“他们说我脱了,就放我哥走……”
小柳哥转身看向元贞,一个御者,而且战斗力不弱,短暂思考了一下,他向混混们招手:“来来,给解下来。”
“谢、谢谢大哥!”贾西贝抹一把眼泪,捡起地上的衣服,慌忙背过身去穿。
小柳哥就那么盯着他。
穿好了,贾西贝过来扶元贞,被小柳哥拦住:“你叫什么名字?”
“贾……西贝。”
“是御者?”
贾西贝摇头:“没穿过骨骼。”
小柳哥放开他,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很多,花了大价钱做接入手术,但社团不要,没有成为御者的机会。
贾西贝去搀元贞,元贞却把他搡开,自己走出办公室。
狭长的走廊,贾西贝领他从原路返回,走到没有灯的那一段,元贞突然按捺不住,揪住他大喊:“你有没有尊严!”
贾西贝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唰地淌下来:“我……我是想救你……”
“我用不着你像个ji女似的,tuo光了救我!”
“ji女”两个字让贾西贝怔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他们就是拿你当ji女!”元贞牵着满身的伤口咆哮,“他们用什么眼神看你你不知道吗,他们叫你娘娘腔!”
这又说到了贾西贝的痛处,他不想扭扭捏捏,不想像个女孩子,可他改变不了。
憋住眼泪,他抿紧了嘴唇:“我……是男的。”
“男的他们照样……”元贞生生停住,照样怎么样,他吞下肚子。
这年头女人少,社团成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这些肮脏的话,他不想说给他听。
贾西贝一抽一抽的:“你烦我,等任务完成,我就从你眼前消失,但现在不行,等回沉阳……我就不恶心你了!”
说完,他擦着眼睛从元贞身边跑开。
不是的!一瞬间,元贞伸手想拽他,随之就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住了,一个娘娘腔,一个只会哭的废物,他干嘛要怕他伤心?
回到病房,阿来坐在他们床边,正在照顾金水。她醒了,不肯喝水,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迷惑,这地方她不认识,这些人她也不认识,下身很疼,双腿不见了。
“姐!”元贞叫她。
她看向这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她认识他,是伽蓝堂的干部:“元贞?”
“姐,”元贞又叫了她一遍,借着给她垫枕头的机会对她耳语,“这里是北府,染社的地盘。”
北府?金水瞠目:“我怎么在这里,自由军呢?我的……腿呢!”
“嘘,”元贞朝贾西贝眨眼,让他把阿来带走,“自由军遭到88号的袭击,我们到的时候,你的腿已经没了。”
金水怔忡片刻,咬牙切齿:“丁焕亮!”
“他背后有染社的支持,”元贞言简意赅,“我们来北府,一是给你做手术,再一个,就是找染社报仇。”
金水的拳头攥起来:“红咒语带来了吗?”
“带了,”元贞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所以姐,你一定要挺住。”
他怕她失去信心,因为肢体的残缺而退缩绝望,金水却笑了,红着眼睛:“老娘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元贞没说什么,拉上帘子离开床边,贾西贝在门口和阿来玩猜拳,看他过来,尴尬地起身回去。
元贞拉了他一把:“别过去,让她单独待会儿。”
即使曾经是社团领袖,即使再坚强,一个年轻女人,面对自己失去了双腿的现实,也需要一点时间痛彻心扉。
这种心情,只有御者之间才能了解。
“那个……”贾西贝不看他,小声咕哝,“我给你处理一下伤。”
元贞看看自己的胸口:“没事儿,皮外伤,结疤就好了。”
贾西贝轻轻地扭:“还是处理一下吧。”
他这个样子元贞曾经很烦,现在可能是看习惯了,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他坐在阿来床上,贾西贝打来一盆水,把小手绢弄湿,一点一点给他擦身上和脸上的血。
刚开始元贞觉得别扭,慢慢的,竟然惬意起来,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现在才享受到被人照顾的感觉,就像是……像是被爱着。
“喂,你也这么伺候高修?”
“嗯,”提起高修,贾西贝的声音高起来,“修哥对我好,我也对他好。”
“我对你不好,为什么管我?”
贾西贝的手停了,然后说:“现在是没办法,等回沉阳了,我就不用管你了。”
元贞不太高兴,推开他:“现在也没人逼你管我。”
贾西贝想了想,还是给他擦:“那不行,大哥带我来就是照顾你们的,我不能让大哥失望,我非管你不可。”
元贞淡淡地露出一个笑:“没想到,你还挺有责任心。”
这么难得的一个笑,贾西贝却没看见:“当然了,没人的时候修哥老是夸我,说我做事认真,说以后他要是管事了,就让我当秘书。”
社团大哥的秘书,是仅次于家头的核心干部,高修向他许诺这些,元贞没想到,心里隐隐的有点不舒服。
“对了,”贾西贝抬起头,“金姐醒了,我们是不是……”他凑过去,“离开这儿,这里都是染社的人。”
“嗯,明后天吧,”元贞往后躲,“晚上我跟高修确认一下。”
“好。”贾西贝点点头,他连点头的姿势都像个天真的小姑娘。
正在这时,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高级西装,戴着莲花徽章,跟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后面,小柳哥则在前头躬身引导。
只是一闪而过,元贞却愣住了。
“怎么了?”贾西贝回头往门外看。
他们已经过去了。
“我看见丁焕亮了。”
元贞平静地说,他不会看错,那个魁梧的男人应该就是贺非凡,作为朝阳组组长,回北府后惯例来视察“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