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尧关的时候, 太阳正要落山,山间一条坡道, 越往高处越窄, 在最高最窄的咽喉, 是一面合金墙,余晖在高墙后漫天缱绻,给这个险峻的隘口、给即将到来的大战,染上了一笔血色。
除了岑琢和张小易,伽蓝堂全员进骨骼,趴伏在百米开外的草丛里,制定战术。
“强攻根本不可能,”黑骰子指着合金墙的上半部,那里每隔十几米有一个洞口,有些直径很大, “全是射击孔, 而且有炮。”
“地势对我们也不利, ”转生火比了一下坡度, 在二十五到三十度之间,“我们进攻要爬坡,他们防御却居高临下,而且两面山体夹这一条路,躲都没得躲,关上的人可以拿我们当活靶子打。”
“叶子,”岑琢说, “你把御者舱打开,让我进去。”
逐夜凉看着他:“你知道我的规矩。”
他的规矩,御者舱不能坐人。
岑琢指着关上那些炮眼、机枪眼,“现在什么时候了,只有你的御者舱是空的,你就看着他们把我打成筛子?”
逐夜凉没用多少时间思考:“不行。”
这话一出,岑琢的表情不对了,意外,愤怒,还有一种冷了心的怨恨:“操,我以为咱俩这么久,能过命了,”他笑笑,“结果还他妈……”
逐夜凉打断他:“有我在,他们碰不着你一根汗毛。”
“你怎么保证!”岑琢跟他杠。
“我的话就是保证。”
“轻飘飘几句话有个屁用,我要是……”
逐夜凉忽然说:“叮咚。”
岑琢张着嘴,后头的话都噎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听我布置,”逐夜凉双闪目镜灯,给众人做安排,“我一个人上去,等我把关口击穿,你们迅速掩护冲锋。”
击……穿?张小易惊愕。
金水看了看那面合金墙:“不可能,那个高度,墙体厚度至少有三米!”
“三炮,”逐夜凉扫视众人,笃定地说,“做好准备,三炮之后,集体冲锋,”扫到岑琢,他停下来,“我回来接你。”
岑琢心里高兴,脸却板着,不冷不热哼了一声。
逐夜凉起身,亮起周身的照明灯,以示邀战,独自走向关隘。
大伙的目光锁定他,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关上开始射击,大口径机枪、中子炮、特种弹,雨点一样打下来,逐夜凉一身杂牌装甲转眼被打成了马蜂窝。
在五十米标线,他停下,直面噼里啪啦的弹雨,目镜校准系统锁定合金墙中线靠下的一个位置,腿成弓步,调整炮筒角度,开始聚能。
“那是……”岑琢挡住过分刺眼的炮筒光,“量子炮?”
话音刚落,逐夜凉出炮,惊天动地的一响,尧关、连带着整片大地都在猛烈的火光中震颤,这确实是量子炮才有的威力,再看合金墙,墙体没有受损,只是最外部的钛金属保护层碎了。
“不行……”高修失望地叹息,“墙体没有实质性破损。”
“想造成实质性破损,他下一炮必须打在同一个地方,”元贞眉头紧锁,“这对骨骼炮来说是不可能的……”
逐夜凉开始第二次聚能。
“他打不穿的,”金水担忧地问岑琢,“怎么办,我们不能冲锋!”
岑琢赫然抬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那家伙,相信他能给伽蓝堂创造奇迹。
第二炮出膛,仍然是霹雳般的巨响,令人惊诧的是,这一炮从方向、角度、到落点,都和第一炮一模一样,准确击中了钛金属保护层破碎的地方,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打进墙体,导致整个尧关从根部微微晃动。
“打进去了?”高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第一炮破坏了保护层,第二炮开辟出弹道!”元贞难免热血沸腾,“第三炮……”真的有可能打穿关隘!
张小易目光沉沉。
“这个准头太邪门了,”金水对岑琢说,“幸亏你让他背这门炮。”
岑琢沉着下令:“准备冲锋。”
逐夜凉第三次聚能。
日月光把张小易背在背上,伽蓝堂所有骨骼做好冲击准备。
正在这时,尧关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是高级骨骼,暗红色,块头很大,举起的双臂上不是机械手,而是快速旋转的三角钻头,它从合金墙上一跃而下,落在逐夜凉面前,扬起一大片灰土。
逐夜凉收起狮子吼,拔出左狮牙,张小易这才注意到那把刀,那个猩红的颜色,和狮子吼如出一辙。
未散尽的灰尘中,一把粗哑的嗓音:“伽蓝堂?”
逐夜凉迅速根据声音的来处调整站位:“如意珠?”
一只铁钻猛地穿过灰尘,逐夜凉立刻后退,他很谨慎,如意珠既然号称“猛将”,一定有他夺人的地方,他选择暂避其锋芒。
冲锋受阻,逐夜凉又是闪避态势,大家都有点着急,高修干脆抱怨:“逐哥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弱呢!”
岑琢看他:“你叫他什么?”
“逐……逐哥。”
“他威望这么高吗,”岑琢摆脸色,“我没同意,你都敢叫他哥?”
高修咕哝:“你都叫他‘叶子’了,我叫个哥还不行……”
“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
如意珠步步紧逼,招招直取逐夜凉咽喉,他性格急躁,错身时几次大吼:“把太涂堂的炮还回来!”
逐夜凉心中冷笑,没有这门炮,伽蓝堂根本过不了尧关,要怪就怪太涂堂机关算尽,反误了自己性命。
瞬间,他反守为攻,一刀,削掉如意珠右手的钻头,御者大恸,趁逐夜凉来不及回刀,左手钻朝他面门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逐夜凉右手掌心向外,生生接下这一钻。
如意珠惊讶,瞪着逐夜凉的手掌,只见钻头飞旋,孔雀绿的装甲像纸片般撕裂,但里头那只手却怎么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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