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的雨桐打了个饱嗝迈着小步往回走, 村里来了四辆大解放, 上面满满的木料,人们喜气洋洋往下卸,很多孩子过去看热闹, 毕竟一年不一定能看到一辆汽车, 就是看到也是路过, 这回不同, 车就在眼前, 男孩子都上去摸摸, 有的淘气的往上爬, 被大人一把拽下来。
“村长,这些木料怎么个分发法?”一个卸货的人问道。
“原则是按受灾程度, 不过咱们村的房子几乎都毁了,我们会商量一下怎么个用法”何向东道。
“那可好了!大伙都有房子住了!”
“这些哪够!看上级还给咱们什么吧!”何向东道。
“我听别的村说他们那里家家户户分盆碗呢!”底下一人道。
“对,我也听说了!我娘家还分到了衣服和鞋, 那鞋都是解放鞋, 结实着呢!”一妇人道。
雨桐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开始思考面临的问题, 自己要是没安置她那一份还是要归葛家, 但是葛家毕竟不是自己长久的地方, 以前看过报导,这次大地震后,各村子盖的可是‘屋统一’(房子是统一盖好的,一条街连在一起, 中间隔道墙就是一家,家家一模一样)的房子,最后按户分。
如果这样自己怕是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了!她想,震后应该不都只有孤儿,也应该有孤寡老人,再组家庭也是一种分担社会负担的方式方法。
想到这里,雨桐把主意打到了三兄弟身上,自己和一个老人生活着也会费力,万一老人活不多久自己怎么办?如果把那三人加上应该会轻松一些,等两三年国胜也大了,自己帮一下,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也要看看他们的人品。有了初步主意,顿觉心里轻松,蹦跳着往葛家去。
因为饼干早就吃完,每顿雨桐也就喝一碗稀粥,葛胜刚只能拿眼瞪她,十二岁的葛红霞拿怪异的眼神看她,也就那三个小的人事不懂不讨厌她。
晚上葛家在一起聊聊天,只有她像是一个外人。葛大爷在饭桌上偶尔还问一句,其余的人就当她不存在,不过雨桐已经很感激了,毕竟还给她一口饭吃,一个地方睡觉。
她不说话,却仔细认真听葛家人聊天,更多掌握村里信息,比如谁家剩下几口人,比如谁家的孩子被哪家亲戚接走了,村上受伤的人除了轻伤都被转移出去......。
通过了解,她把目标锁定在村里唯一的五保户(是农村针对没劳动能力和没人供养,没经济收入的老人、残疾人或儿童采取的一种帮扶形式,五保就是保吃、保穿、保住、保医、保葬)崔振兴和村上一个侉子(与当地口音相差很大的外地人)寡妇张氏身上。
五保户是国家爱民惠民政策,但是解放后属于五保范围的人何其多,一个村一般也就一个名额。崔振兴今年六十三岁,解放前当过兵,打过鬼子和国民党,解放后复原回家乡务农,因为打仗受伤,身体不是很好,回来年龄又很大,自己也不想耽误别人,干脆就在村上一人生活。
村上还有一个弟弟,外面出嫁的一个妹妹,兄弟和妹妹早就成家,崔振兴刚来那几年在生产队劳动,分来的粮食就拿到弟弟崔振山家搭伙吃口饭,壮劳力分的粮食多,弟弟一家干活的少,孩子们多,这样做也是帮弟弟一把。
随着年龄增大,身体越来越差,后来给生产队放牲口,再后来腿脚不好,干脆就在家收拾一下院子。大队考虑他的身体是因为打仗落下的伤,在五保户选人的时候,一致选了他,这样不用下地干活国家每年会给一笔钱,吃的粮食大队上给,就是烧的柴火也是各家各户帮着准备好了,到年底还有衣服。
但是,如果让崔振兴收了他们,五保户待遇可能就没有,要舍弃这些怕是需要很大魄力,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收留他们还涉及到他弟弟一家,是不是愿意,毕竟崔振兴死了他弟弟会得到他的遗产,有了他们怕是牵扯就大了!
张寡妇谁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是村上在外面工作的诸葛高原从外面带回来的,诸葛高原年轻的时候很早就出去随父亲在外谋生,解放后只有他带着媳妇回来,而且病的不成样子。据说主家遭了劫,老父和儿子都在那场劫难中丧生,诸葛高原也是身受重伤。
为了让父亲儿子回家,他拖着病重的身子带着骨灰和侉子媳妇辗转回来。回来不久就死去,家里只剩下侉子寡妇,因为他们在外面多年,手里多少有点钱,她家的房子要比别人家的盖的结实,这次地震虽然摇摇欲坠,却没倒塌。
听葛大娘说,侉子寡妇以前很能干,就是不喜欢跟人说话,近两年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她家经常传出药味。
雨桐远远看过那女人,年纪有六十多,给她的印象的一身黑色粗布衣裳,头发在脑后盘成缵,女人已经驼背,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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