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那些尝试为大元帅“保媒”的家伙,这下子全都给吓瘫在地动弹不得了。
当宋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又气又乐,“混小子,你这是故意的吧?”宋缺必须承认,之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旨传位,就是为了让他的好儿子和好儿媳吃个瘪:励精图治吧混小子们,太上皇要和太上皇后要去过幸福美好的生活了!
宋师道挑眉笑道:“本来我还想请阿爹下旨册封太子妃的,结果爹您老人家这就退位了……既然如此,太子妃就此作罢,朕亲自下旨册封皇后,父皇可有异议?”
连“朕”和“父皇”都出来了,他还能有什么异议……宋缺哼哼了几声,干脆就带着他的宝贝夫人和宝贝小儿子离宫“巡视天下”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未免他的混蛋儿子把满朝文武都给气死或者吓死,宋缺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好心的提醒”:皇帝和大元帅都是大宗师级别的顶尖高手,他们两人其实是一定意义上的“道侣”,所以凡俗人等……还是少管闲事、少惹为妙吧。
尖端武力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力,从前是中原、突厥、高丽各有一位大宗师;如今宁道奇虽死,中原皇室却包揽了三位大宗师:太上皇、皇帝以及“准皇后”……这简直就是逆天了!
眼看着心情大起大落的众臣们几乎都快患上心疾了,宋师道便“很好心”地将册封皇后的旨意明发天下,紧接着再来了一道册封皇太弟的旨意,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皇后风波”。
既成定局,再大的波澜也总有停息的一天。
再者说来,皇后是谁对于百姓的生活并无影响,最多就是增添一点儿八卦谈资:身为当世最年轻的两位大宗师,更是宋阀一统中原的两大功臣,皇帝和大元帅在一起……似乎也很般配嘛。
不过时至今日,外人的看法已经完全影响不了宋师道和寇仲的好心情了。
趁着立后大典筹备过程中的些许空闲时间,皇帝陛下和他的准皇后大元帅又出宫闲逛去了: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地携手走在“达官贵人满地跑”的长安城里,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复杂感慨。
但是对于宋师道和寇仲而言,他们自己舒坦就好了,反正论权势论武力他们俩都已经站在了世间的巅峰,那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咦?!”寇仲猛地停住了脚步,惊异道:“我感应到……有高手!”如今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高手,也就只有大宗师了。
“是陵少,以及跋兄。”宋师道拉着寇仲穿过人海走到徐子陵和跋锋寒跟前,相视一笑间,四只手紧紧地摞在了一起
他们终于再度相聚。
“我还以为此次回来定能将仲少爷狠揍一通,想不到你也突破哩!”徐子陵哼笑道。
寇仲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怎可能输给你?老跋也回来啦,走,我们去春风楼里大醉一场!”
跋锋寒移目打量了夫夫两人一通,微笑道:“皇后娘娘还是这么豪爽,大醉一场……你母仪天下的风范呢?”
“娘娘你个头啊!”寇仲一脚踹了过去,笑骂了一句,“好你个老跋,以为成了大宗师就可以大放厥词啦?小心我揍得你哭爹喊娘、还要找陵少求救!”
久别重逢,四个好兄弟都开心得很,他们勾肩搭背地往酒楼而去,一如从前般亲密,互相交流着别后经历。
“嘿,那不是董大小姐吗?”人潮汹涌,寇仲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娇俏美人,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仪表不凡的青年;那青年怀抱着小小婴孩,身上却是带着阴郁的煞气不过他每每看向妻儿时的表情,可真是说不出的温柔深情。
“那个人是……”宋师道微微眯起了双眼,道:“影子刺客杨虚彦!”
如此也难怪:自从李渊向宋师道投降之后,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董淑妮了。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都颇为惊讶,他们虽然曾和影子刺客交手数次,但此番还是首次看见杨虚彦不戴蒙面巾的真容。
一股凉意从脊椎蹿上百会,杨虚彦猛地回过头来,与四人目目相觑:他的表情由警惕到惊讶再到绝望,显然杨虚彦很清楚,凭他的本事绝不可能在四个大宗师的手里逃过此劫,他垂首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再抬首,留恋未尽的表情中尽是恳求的意味。
“我最喜欢吃这家店里的汤包了,这回一定要多买点,等我们离开长安之后可就吃不到了。”董淑妮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她指着一家店铺,兴高采烈地摇晃着杨虚彦地手臂,以令人倍感熟悉的撒娇口吻说着话。
宋师道蓦地释然一笑,不再看向杨虚彦,而是对寇仲他们说:“走吧,我们喝酒去……怎么还愣着,你们也想吃汤包吗?回头我叫御厨给你们做。”
寇仲他们当即会意,四人继续勾肩搭背地走着,转过街角,彻底走出了杨虚彦的视线之外。
“二哥现下有了皇后娘娘,心肠似乎变软了呢。”徐子陵笑得毫无形象。
“我自始自终都是个好人啊,”宋师道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即轻笑道:“不过陵少爷啊,我放过他,可不代表邪王也会放过他呢……要不然你干脆就送佛送到西,舍身饲魔以成全他们一家人吧?”
“嘿!”恼羞成怒的徐子陵挥起拳头就揍了过去,却被寇仲半途截下,只听大元帅准皇后笑嘻嘻地说:“摇摆不定是陵少你自己的事,不过想揍二哥呢,就要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你们夫夫二人总是欺负子陵,我都看不过眼了。”跋锋寒也徒手加入了战局。
“吃邪王的醋就直说啊老跋,你不说,我又怎知要顾及你的心情呢?”
“嘴欠,看打!”
四人打成一团的身影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越拉越长,镌刻成情深义重的美好记忆……纵使岁月匆匆,但生活的滋味对于他们来说,却总是这般,令人百尝不厌。
只因身边有他,心意相通。
******后记******
?n安十年,大越都城长安,正月大雪。
“今天又逛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感想?”
十岁有余的可爱少年眨着机灵的大眼睛,语调清脆地说:“每次出宫都有新的体会,这嘈杂却有序的集市比静谧美丽的御花园更得我心,这里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甚至胜过了高山大海的壮阔……我实在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我而言,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一种名为‘安居乐业’的融洽氛围,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感觉更令人迷醉?再过十年,这一切都会是你的,包括这种自豪的感觉,以及责任。”
宋师道牵着弟弟的手,带着他走过这繁华得可以驱散寒冷、飘飞的雪花也盖不住热情的街道,一大一小依稀相似的眉眼,他们之间的相处既似兄弟般融洽,又带着类于父子的温情。
蓦地抬眼,宋师道却是看到了几个熟人,他拍了拍弟弟的头,说:“春风楼就在前面,去找你仲哥和子陵哥,告诉他们我很快就到。”
“嘻,”少年狡黠一笑,道:“知道哩,不过……不是仲哥是皇嫂哟,皇嫂大胜凯旋,我会帮皇兄拉走子陵哥,不教他碍事的。”他朝哥哥挥了挥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宋师道一点儿也不担心他那人小鬼大的弟弟会在这“大宗师和白菜一样多”的长安城里出事,他转而走往另一个方向,束音成线地唤道:“唐国公。”
兀自和弟妹们说着话的李建成乍然一愣,随即他转身快步走近,低声道:“陛下。”
李元吉和李秀宁并没有跟过来,他们一个紧盯着李建成,另一个以复杂的目光瞧了宋师道一会儿,随即就转开了眼去。
“你也到京城了,赶回来过上元节?倒是比预计时间提早了几天。”宋师道扫过李元吉和李秀宁,最终将目光投于李建成身上,淡淡笑道。
“多蒙陛下和元帅护佑,臣方才入宫请安,却是与陛下错过了。”李建成的态度就仿佛是面对着一个普通朋友,既不热络谄媚,也不冷淡失礼。
“无妨,元帅在路上耽搁了,也是才回到京师。今日我是没时间了,劳你明天再多跑一趟吧。”宋师道顿了顿,问:“此番仍让李世民走脱了?”
李建成的表情既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复杂,道:“是,元帅令臣几乎搜遍了高丽全境,之后我们才得到线报,他似乎是借由商队掩人耳目,一早就跑到吐谷浑那边去了。”
“跑得那么远,他可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精力旺盛。”宋师道随意一笑,道:“也罢,高丽事毕,也是时候考虑吐谷浑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再入宫详谈。”
和李家三兄妹作别以后,宋师道悠悠然地漫步往春风楼而去,走了一段,却是微微一怔,只见他的宝贝弟弟就站在春风楼的侧墙边,与一个年约七八岁、手提果篮的女孩子谈笑正欢。
那女孩子看到宋师道龙行虎步地走近,也不显慌怯,而是俏生生地问:“大哥哥,请问你认识一个名叫越无惑的人吗?”
宋师道心中一动,温和笑道:“就是我咯。”他见弟弟此虽有疑惑,却能收敛表情、闭口不言,心下颇感满意。
小女孩粲然一笑,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宋师道,说:“这是我娘让明空送给你的。”
宋师道接过果篮之后,那个名叫明空的小女孩就蹦跳而去,奔至长街尽头,扑进了一个绝美女子的怀里……只见那女子白衣如雪,裙下赤足。
“遇见了可爱的女孩子,就把哥哥的嘱咐给抛诸脑后了?”宋师道仿若漫不经心地打趣了弟弟一句,伸手把玩着篮子里的鲜果。
向来口齿伶俐的少年出奇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双颊微红地垂下了头。
宋师道笑而不语,牵着弟弟走上酒楼,神态动作一如平常。
但宋师道此时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居然把算盘打到我弟弟的头上来了,难不成我宋越江山也会出一个魔门的女皇?呵,鸦乖诒展兀?蝗缇拖人透鲎恿旮?悖?媚忝皇奔浣掏降芎昧恕?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