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在这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图案。
苏良看了一眼,完全没有触动。
符桐扫了一眼,略微一愣。
那森皱了皱眉,表情平淡。
攸悠则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开始打量苏良的脸。
“嗯……”苏良注意到攸悠的视线,尴尬一笑。
再一次,四人八目相对,两相无言。
半晌,那森把盒子关上,放回苏良的背包里,顺手把背包拉上丢给苏良:“你就跟我们坐一辆车吧。”反手指了指最后面的小汽车,同时把背包递还给苏良:“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轻易离开我们的视线,因为在我们的任务里,并不包括保护你的安全。”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乱跑,一定紧紧地跟在你们身边。”这也是苏良所期望的,于是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看着苏良态度良好,笑容真诚,三个人对他的警戒也略微减少。攸悠收起机枪,冲他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带路:“喂,小子,这边走!”
带着苏良走到小汽车旁边,攸悠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就把苏良往车里塞,但是远处的那森和符桐都能看到,苏良的背影在车门口明显僵硬了一瞬,然后迫于攸悠的压力,他还是硬着头皮坐进了车里。
车灯下,车里的苏良脸色有些苍白,不安的把自己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眼珠子滴溜溜的扫视着自己身边的一切,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攸悠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继而装作一本正经的教训苏良胆小——不过这也不全是苏良的错,毕竟不论是谁,坐在一堆炸药之中,都会觉得手脚冰凉的。
不是谁都可以像攸悠一样,把炸药包当成枕头。
……
雨还在下,天色依旧很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那是死去的人鱼的尸体散发出来的。那森和符桐站在原地,都没有着急回到车里去。
雨水顺着两个人的头发滴落在前襟上、顺着脸颊流淌进领口里,却已经分辨不出轨迹——因为两人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一簇火苗在雨夜里亮起,那森从烟盒里取出自己还没来得及抽完的半截湿烟,试图点燃。打火机啪嗒啪嗒一声接着一声,他尝试着点了好几次,也没能点燃那半根烟。
叼着烟,他模模糊糊的吐出一句话:“为什么留下他?”
符桐微笑,眼神显得意味深长:“人道主义救助而已。”
那森面不改色,只是沉默。
“……”符桐把视线转向小汽车,里面苏良和攸悠好像在聊些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话题,车里的苏良显得不是那么紧张了,反而是笑得开心。
而符桐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冷漠的声音,穿透雨幕,缓缓地响在那森耳畔:“那张卡片,大概就是传闻中遗失的那半幅天选之路的地图。”
“什么?”就算是以那森的冷静,也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
……怎么会?
……
想去天选之路的人有无数,但是天选之路的地图却仅有一幅。
临时政府开辟天选之路的时候,曾经绘制过一幅地图。这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份完整的天选之路的路线图,但是,这份地图,在临时政府崩盘时被分成了两份,一份流落民间,不知去向,而另一份,则保存在前临时政府要员,现世界政府军阀长卡尔顿·乔治手里。
卡尔顿·乔治,三个月前去世了。
在他去世的第二天,《世都报》上,就刊登了一份来自于他的“忏悔信”。这封忏悔信在全世界都掀起轩然大波,有关于临时政府末期到世界政府成立那段缺失的历史的讨论,再一次活跃于世界各个阶层——
2298年5月23日,临时政府被革命军推翻,有关人员将之前三年的内部资料全数销毁,三年的空白,丢失的历史,留给后人的是无尽的疑惑。
为什么卡尔顿先生说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临时政府末期、世界政府成立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谁,把历史的真相掩藏?他又是为了什么?
……
一时间,众说纷纭。
对于历史真相的讨论固然影响深远,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无所谓真相,无所谓正义。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传闻中卡尔顿·乔治手里的那半幅天选之路的地图。
大大小小的势力,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后有密探打听到,在卡尔顿·乔治去世的前一周,罗家少爷罗淞,曾经拜访过他。于是所有势力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罗家少爷——罗淞的身上。可是,事情的走向再一次让他们失望——半个月之后,罗淞在黄金路里惨死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世都的每个角落,事情至此,彻底没了头绪。
天选之路的地图真的存在?若存在,它又去了哪里?
三个月过去的今天,在这件事情逐渐趋向于平静的现在,不过是在黄金路里执行任务的符桐几人,却意外的在一个与世都毫无关系的地方,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然后机缘巧合的发现,在这个人身上,就带着天选之路的地图。
这究竟是神的作弄,还是命运的馈赠?
……
“我建议,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梅老大——天选之路的地图出现在世都之外,绝对会引起不可想象的灾难。”符桐扶了扶眼镜,眸子隐藏在沾满水渍的镜片下,寒光凛冽:“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
坐在小汽车里的苏良,一边和攸悠谈话,一边努力的让自己远离身边的炸药包。殊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从此刻开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