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人。
林世卿不着痕迹打量一圈后,对那门房道:“下去吧。”
见他走了以后,林世卿转头问李文道:“你何时来的侯府?”
“回少侯爷,小人来侯府做事已经五载有余。只不过少侯爷极少待在侯府,不认识小人也是正常。”
林世卿点点头又问:“你是何时升了管家,又是何时开始照顾侯爷的?”
“回少侯爷,小人三年前开始侍奉侯爷,两年前得侯爷器重,侯爷返回封地养老时就提拔小人做了侯府总管——哦,是了,小人之前是在厨房做事的,一开始侍奉侯爷的时候少侯爷去前线打仗了,随后您又去了京中,是以不熟悉小人。”
林世卿见他一问一答回答的有条有理,不似作假,疑心淡了些许,继续问:“侯爷近日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李文听了这问题感觉有些没头没脑,不明所以的答道:“侯爷日常饮食不曾变过,每日都是小人亲自照料安排,不应该有问题啊……小人斗胆问一下少侯爷,可是侯爷身体有碍?”
林世卿现在心里没底,所以没有点破心中疑惑,只淡淡道:“不过是问上一问,你不必紧张。侯爷近日可有不同?”
李文答道:“回少侯爷的话,侯爷和从前并无不同。每日起居时辰用餐饮水皆与从前一样。”
林世卿点点头,右手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左手掌心。
见林世卿不再说话,李文也不敢开口,只在旁边小心候着。
隔了一会儿,林世卿手上停了动作,向李文道:“罢了,我今日原想看看祖父,既然他睡着,身体也无碍,我就先离开了。日后得了空我会再回来看祖父。”
李文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心中只在猜测这少侯爷是什么意思。听了他的话后,仔细安排了马匹银两亲自将林世卿送出了门。
回了内宅后,李文走在府里,看时辰接近傍晚,正打算去厨房去给侯爷张罗晚饭,一边走一边心中念叨着:侯爷明明一切正常,可不知道少侯爷今日为什么那么问。转念间,却忽的想到半月前府中一个负责照顾侯爷的小厮的确是莫名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府中还传了几日闹鬼的说法。不过后来听说是那小厮手脚不干净出去赌博被人打死了,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今日少侯爷问起的时候还真没想起来。
李文懊恼的一拍脑袋,这少侯爷虽少回府,可听别人说他却是天下间难得的奇男子。不仅仗打得好,几年左相当下来,颁了不少福国利民的政策,朝野大都是一片称赞之声。今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几个问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事,自己没有向他提起这件事不知是不是耽误了什么。
心中气恼,忍不住出口自责道:“哎呦,我这脑袋啊!”
话音刚落,李文便听到身边一声:“你这脑袋可以不要了。”
李文大惊,立刻偏头看去,双目圆睁,想要喊人,却感到喉间一凉,口中发出的声音立时变成了“嗬嗬”,再说不出半个字,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却见李文的不远处,“汝阳侯爷”脸上一抹残忍的笑意一闪而逝,手中薄剑滴下几点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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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却说另一面,林世卿离开汝阳侯府后,只觉得府中事有蹊跷,却说不出哪里不对。门中此次传信用的是丹顶雪鸽,这雪鸽极为名贵,更是自己的亲信才能用的传信方式。看信上说,侯爷重病,加之今日把脉脉象的确不对,林世卿便怀疑汝阳侯爷是不是中了毒或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
不过对于这会是什么东西,又是谁会有这个动机,心中实在没有头绪。
要知汝阳侯府得祖上荫蔽封了外姓侯爷爵位,一门上下皆是忠烈,家中几代男丁更是沙场埋骨,到了林世卿这一代只剩他一个独苗。林世卿虽是心思深沉,称得上是在周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可面对汝阳侯爷这位祖父,却无法不真心叹服敬佩。
他不想将汝阳侯府拖进权谋算计的名利场中,更是可怜汝阳侯爷上了年纪却无儿孙相伴,与身边亲眷皆是天人相隔,几年前封了前卫将军时便奏请周帝允准汝阳侯返乡养老,周帝乐得收回兵权,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林世卿一边赶路一边琢磨,汝阳侯早已解甲归田,在朝中没有丝毫威胁,若是遭人暗算只怕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随即又念及自己和汝阳侯爷如何都算是祖孙一场,更是下定决心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遥远天际一轮明月渐升,林中寂寂,只听闻蹄声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