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恪神色不豫,听了问话不咸不淡的答道:“就是像你想的那样。”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任陆婉婷心里再是莫名其妙,也听得出来封子恪不待见她,止了口,心中疑惑,听人说这封相平日里逢人未见便是三分笑意先到,可今日看来却怎么全然不像是这么回事?
林世卿见气氛不对,打圆场道:“子恪,陆家小姐现今是我们的人。”
封子恪又是不动声色的一拢眉心,复又松开:“我知道。”沉默片刻转头对月汐说,“城门口有马车,你送他们回去。城中多有不便,我和你家公子在外面走走再回去,不必担心。”
林世卿闻言顿时觉得头皮一紧,暗道子恪定是又要唠叨自己单独行动不通知他,一时心里竟有些忐忑,像是小时候功课没放在心上好好做,而被师父发现了的时候的感觉。
林世卿刚欲开口拒绝,封子恪便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一般策马到他身边,低低说了一句:“最近都闲到每日里有时间晒太阳放烟花,就没时间跟我走一走说两句话?”
林世卿听后便觉得拒绝的话一股脑的全堵嗓子眼里了,愣是一句没好意思说出来,憋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月汐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陆小姐,别被旁人看到。”
月汐这下才答应道:“是,公子。”看封、林二人还要说话的样子,默契的带着陆婉婷先行离开了。
封子恪见她们离开后,带着林世卿往城郊西面拐去。
不多时,二人便见到了自护城河中分道蜿蜒而出的清河支流。
林世卿随着封子恪下了马溜达着,看着河上飘飘荡荡的小纸船,忽的开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子恪,你说日后我死了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给我捎个纸船带两句话?也不知死了以后人会去哪儿,又究竟收不收得到这些话呢?”
封子恪皱了眉头,低斥道:“说什么呢!我们清慕长命百岁的,快啐两口!”
林世卿无奈笑了,心里却暖着,见封子恪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实在没法了才佯“呸”了几口:“这么苦大仇深的瞧着我做什么?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钱。”
封子恪见他乖乖听话这才回过头,皱在一起的眉头却没松开:“近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总是说些不吉利的话……今日那些人是谁?”
林世卿心中也还没谱,虽说有些头绪,却仍觉得刚才的那些黑衣人里里外外都透着点邪气,怕封子恪担心,便顾左右而言他道:“不知道——今日怎么来的这样快?我听月汐放信号的时间距离你来的时间没差多久……你今日出城了,有事?”
封子恪牵马的手一紧,若无其事的道:“是啊,城里人多,城外清净。来这里放纸船。”
其实封子恪是看到林世卿下令放烟花那第一声信号时便出了门,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到了山上以后也是他先发现的四周有埋伏,让月汐将阿阮送回去,留他在这里守着的。
可是这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林世卿没料到竟是这个答案,反射性的问道:“你有亲人去世了?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封子恪苦笑着反问道:“未央门中有人是双亲俱全的吗?若是有,那又入门作何?”
林世卿一愣,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
封子恪叹气道:“对不起什么,总还有你在……”
二人半晌无话。
“我父亲还在,母亲去世了。”
林世卿脚步一顿:“你从未提起过——我不是要让你说的意思。”
“是我自己想说了,与你无关。”封子恪拍了拍马头,松开手看着马儿踢踢踏踏的跑到一旁吃草,兀的低笑出声,“我倒宁愿他死了。”
人死如灯灭,久远的恩怨情仇若是不能被时间消弭,便不妨用死亡做个了断,尘归尘土归土,也算干净。
林世卿没有吱声,只同样放开了马儿,走到封子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封子恪顺势拉住林世卿的手,沿着清河缓缓走着。
“我的父亲有一妻一妾,我的母亲就是那名妾室。父亲的家族为了避免家中争夺家主之位,早有规定,凡不是正室所出嫡子,六岁之前要偷偷养在府中不得让人知晓,一满六岁就要改了姓氏驱逐出府。”
林世卿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一疼,便听封子恪继续道:“六岁那年,按例我被驱逐出府,母亲想与我一同离开,但她身为父亲的侧室,也非无名份之人,实是没有规矩准她陪我一同离开。母亲隐忍了六年,却在最后的关头还是没有忍住。为了能够让我能姓封,她竟不惜……不惜以性命相胁。父亲无奈,派人偷偷将我送到未央门养了起来,没有给我改名,只说是捡到的孩子,拜托门中好生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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