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天都快黑了,杜霍还没有回府来,杜兰心里着急,一刻也坐不住,想要再寻裴氏商量商量,却听白芷说裴氏带了甘妈妈去了库房里清箱笼,要给裴二娘子准备陪嫁,她只好从正房再回自己的抱月阁里去。
八月初的傍晚日头落得晚,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四下里还未黑透,刚开的凌霄花攀着高高的花架漏出点点晚霞,可惜少了人修剪,枝叶有些凌乱,花朵儿不见多。
杜兰没有心思多看,拉长着脸往前走着,刚想转头吩咐婢女去秋实园看看杜霍回来没有,却听不远处的花棚下有人在说着话。
“……前儿你亲家摆寿酒,你送了什么寿礼过去?”一个婆子靠着花棚下,手里还提着一只旧酒壶斟了一盏递给对面坐的另一个婆子。
那一个接过来不小心洒了些在手上,赶紧凑近嘬了一大口,才笑着道:“能送什么,不过是几匹衣料子和一挂肉,多的也没有。”
问话那个直笑:“怎么也没送个寿桃什么的,只给了一挂肉,你就不怕你亲家生气。我可记得当初你家二郎娶媳妇彩礼就送了十二抬,在府里谁还有这样的体面。”
吃酒的婆子摇头叹气:“那已经是掏空了家底了,有什么法子,娶媳妇可不就是讲个脸面,怎么也不能教人笑话不是。如今娶回来了,那就得另说了,难不成还要为了她娘家再贴补我的钱?”
“这话说得是,你那儿媳妇倒也乖巧得紧,那日你在院子里当差,我瞧她送了饭来,你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半点也不挑剔。”
“她还敢挑剔,嫁进门也一年多了,连个蛋都没下,若不是想着再娶一个也是折腾,我早就让二郎赶了她回去了。”吃酒的婆子拈了一块酱菜塞进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前两日她与二郎拌了几句嘴,闹着回了娘家,还不是乖乖被送了回来。”
“哎呦,娘家人送回来的?”问话的婆子来了兴致,“你没让你家二郎去接她?”
“她自个儿闹着回去的,二郎凭什么要去接她?”说话的婆子哼哼两声,得意了几分,“若是去接她岂不是给她长脸了,她娘家兄弟送了她回来,如今更是老实了,知道娘家也不给她撑着,再不敢有半点脾气了,现在不是老老实实给二郎洗衣做饭。”
“那也不错,只是可惜没个生养,你就不着急?”
“急什么,她如今彻底老实了,我就放心给二郎再找个小的,也不用挑什么,好生养听话的那种,口市不是有这样的,买一个放在二郎房里就好了。”
杜兰听得身子发软,眼前一片金星,扶着婢女好一会才站住了,咬牙切齿:“去看看是谁敢在这里躲懒嚼蛆,不好好当差在还敢胡言乱语,给我打出去!”
婢女吓得连声答应,先扶了她回房去,再等回来却已经不见人了,想来那两个婆子已经吓得跑了,自然是寻不到人了。
到了晚间,杜霍得了信回春华园的时候,杜兰一口咬定不肯让娘家送回去,若是姜家让人来接,她才肯回去。
裴氏倒还罢了,也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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