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观并不大,在偏僻的敦化坊里,门前香客稀少,远不如大云寺等一众寺庙那般热闹,只有一位小女冠抱着比她还高的笤帚正在扫着观门前的落叶。
萧容悦下了马车,三七快步上前替她系上披风的系带,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心酸地道:“娘子若要上香,不若让婢子们进去吧,你在马车上歇一歇吧。”
萧容悦微微弯了弯嘴角,摇头不语,向着道观里走去。
小女冠看着她过来,停住了笤帚,偏头好奇地问道:“你是要来观里上香?”
萧容悦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深了些,停下步子弯下腰接过她的笤帚:“见主持,你带我们去吧。”
小女冠看她毫不生疏的样子,倒是有些惊讶,不过却是乖乖的在前面引路:“主持还在作早课,你们要等一等。”
到了三清殿前,三七左右看了看,只见这座道观实在是狭小,连正殿也不过数丈大小,摆设也是陈旧了,好在还算清净,只有袅袅的青烟缭绕不去。
这里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香火旺盛的灵验之地,也不知道为何娘子病着还要来这里。
正疑惑着,小女冠从殿中出来,向着萧容悦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主持请娘子进去。”
萧容悦却是整了整衣裙,扶着三七的手一步步走了进去,一双眼望向青烟缭绕深处。
那深处盘膝坐着一位年长的女冠,安详地闭着眼,手里的拂尘随意放在膝上,没有看萧容悦也没有开口。
三七想要上前说话,被萧容悦拦住了,她在女冠面前的蒲团上坐下了,慢慢垂下眼去,不言不语地等着。
“逝者已矣,娘子又何必执着?”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女冠睁开眼望着她开了口。
萧容悦身子微微一颤,抬起眼迎着女冠的目光,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她那双恍然若有光的眼看得透彻,连最深处的秘密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一般。
可是她没有害怕,丝毫没有躲闪:“若是都能不执著地放下,谁来还个公道?”
无论是萧氏还是窦宓,还有薛妈妈他们都不该悄无声息地冤死!
女冠望着她,许久才摇头叹息:“你来是见我是要做什么?”
萧容悦低声道:“我只想替枉死的人在观里点上长明灯,祈求她们能够早日超脱轮回。”
女冠拿起了拂尘:“我这观里少有香火,长明灯点了也未必灵验。”
萧容悦却是已经吩咐三七送了香火钱上前来:“请主持为她们做一场法事。”
女冠看了一眼那包银钱,并没有接,只是起身来:“走吧,你来这里也是命数,我自当尽力。”
萧容悦身子僵在那里,许久才低声道:“主持知道我是谁?”
女冠没有回头,迈出殿门去:“娘子是有福之人,也是有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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