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没逼着你下场?”
常允吓得连忙摆手:“可不敢去丢那个人,我当初在太学被博士罚得日日抄书写大字,到现在连子曰都记不全,下了场我阿爷怕是连上朝的脸面都没了。”
这话倒是真,程漠想起先前常允装风雅给人题的几个扇面,忍不住笑着摇头。
常允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幸好我阿爷替我求了个恩荫的差事,如今这样倒也轻松自在,可比那几个好多了。”
说话间,小二已经端了酒菜上来,火盆羊肉的汤色雪白,咕嘟咕嘟冒着泡得浓汤里浮着鲜嫩的羊肉,香味顺着热气飘散过来,旁边配着一碟子粟面馍馍,刚烤好的鹿脯金黄油亮,外酥里嫩,切开的刀口上还滋滋直冒油,一旁的小碟子里放了秘制的香料,一碟子清蒸鲥鱼,鱼肉雪白细嫩,感觉吹弹可破晶莹剔透,再有一碗野鸡崽子汤,大火煲煮好几个时辰的汤汁金黄浓郁令人食指大动,再就是一碟子青翠欲滴的冬葵齐齐整整摆在案几上。
小炉子上郎官清冒着热气,雅间里飘满了酒香,程漠与常允都是眼前一亮,不再多话,提了箸用饭。
“怎么样,我没有诓你吧?”常允吃了好几口,才举了酒盏,“我原想着把这一家的掌勺赁了去我府里当厨,只可惜人家不肯,说是东家不会答允,我只好作罢,想吃了也只能来这里将就将就。”
程漠饶有兴致:“这是谁家开得?”
常允摇头:“这么小个酒馆,哪里是什么大府里的,说是商户人家。”
程漠一笑也不再多问,反倒说起春闱来:“说起来倒有好些时日没见过黄六和董家小三了,我只当他们不肯出来与你厮混了,原来是被拘着发奋呢。”
常允哈哈一笑,舀起一匙汤来:“可不是,难得见他们呢,日日在太学用功,就是散了学也在府里点灯熬油的,怪可怜的。”
程漠轻笑一声:“说起来若真是点了你阿爷作春闱主考,只怕他们日日都要来寻了你,那会子就不怕见不到了。”
常允嘴里嚼着羊肉,只觉得香软弹牙,没有半点腥膻的滋味,忍不住吃了好几口,这才嘟嘟囔囔回答着:“还不定呢,梁王推了尹舍人,说他也是正经进士出身,资历也不浅,太子更是推了太子太傅苏全忠,那可是当初的国子监祭酒,连我阿爷他们都比不上。”
程漠思量一会:“那总还有机会,何况你阿爷入了凤阁,与那几个又不同。”
常允呵呵傻笑:“我也觉着,我阿爷那样厉害,他们比不得。”
他又夹了一箸冬葵:“禹王殿下说这几日就要向陛下进言,想来年前就能定下来了。”
程漠不再多问,夹了一箸鲥鱼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到了走的时候,程漠吩咐富贵去问了一句,富贵回来回话:“东家拟的菜单子,这菜也是东家的主意,虽然馆子不大,但生意极好,下面已经是满座了,还瞧见好些武侯铺里当差的,想来是熟客了。”
这酒馆倒是不错,不但赚钱,还能从这些客人嘴里听到不少消息,程漠微微一笑,那小娘子还真是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