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侯程峰刚进了东宫正殿,便察觉到里面气氛的凝重,太子太傅苏全忠脸色难看坐在榻席上,其余几位东宫属臣也都垂着头坐着,而上席的太子此刻却是怒目而视,盯着他们几个:“……竟然一事无成,若不是当日朝中再无大将,如今连西征主将都要易主了!”
听到这里,程峰嘴角抽了抽,进去叉手拜下:“太子殿下。”
见到他,太子才微微点点头:“淮南侯来了,坐吧。”
见太子不再责怪,一旁的太子詹事徐庐起身来:“殿下,当日若不是梁王与禹王从中作梗,这春闱主考又怎么会落到王商衍那个已经致仕了的人头上。”
太子冷冷道:“若不是你们办事留了首尾,让人拿住了把柄,又怎么会被人说是党争,原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梁王手下的人。”
太子太傅苏全忠闭了闭眼,一阵心寒,当日有人将尹舍人的罪状送到御史台时,他便进言太子,说这件事太过蹊跷,尹舍人纵然再贪心也不会再春闱主考还未明白之前就胆大到动手,何况还是这样明目张胆,连太学里的举子都敢伸手,这罪状又如此齐全,连名带姓礼单都有,绝对是有人做局,还是不要贸然动手,观望观望再说。
然而太子岂是肯听劝阻的人,他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此便可扳倒梁王,至少可以除掉梁王手下的爪牙,很是高兴,命御史台的几名御史趁着廷议春闱的事时参奏,如今成了这个结果,太子却是半点担待的意思都没有,一句话将所有事推到了东宫属臣的身上,他身为太子太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当日先帝说的是对的,太子没有为君之才,也没有为君之量。可是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一条路走下去!
太子看着下面坐着的人人垂头不语,更是心中气愤,转而问道:“王商衍那个老东西呢?可与他说明白了?”
徐庐不安:“昨日臣去过王大学士府里,与他陈明利弊,更说了太子殿下对他的期望,她却……”
“只说自己年老无能,只剩一腔纯直,春闱之后便恳请陛下恩准回庐州,不再留在长安。”
太子脸色难看至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老匹夫!难不成还想帮着他们!”
苏全忠皱眉,像是为了太子的暴躁,又像是为了东宫如今的处境:“春闱事关重大,取仕之道是国本,更是太子殿下日后的根基所在,不可轻易放弃。”
太子哼了一声:“如今还能怎么样,连国子监祭酒的职缺都不看在眼里,难不成让我亲自去求那老匹夫!”
徐庐忙道:“王商衍虽然老奸巨猾,却也不是没有所求,他几个儿子都寂寂无名,不是入仕的材料,却对几名门生寄予厚望,如同对待嫡亲子侄一般,若是能……”
太子顿时来了精神:“他的门生?我记得当年他门下门生数十,说是个个出类拔萃。”
徐庐道:“自从王商衍致仕,门生大都散了,只有两三个还跟随在他左右,吴大郎吴邵年过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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