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富贵颤巍巍捏着马鞭,跟在意气风发的程漠身后,却是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郎君会看中了萧娘子?今儿看起来萧娘子分明是不答应的,可郎君为什么还这么欢喜,还要准备请人提亲。
折腾了许久,直到杜霍咬牙答应第二日就把嫖资送去红袖坊,衙差才放了他出来,他狼狈不堪地进了自己的院子,却看见木莲身边的小婢女萱草满脸惊慌冲了出来,见着他便急急慌慌地跪下去:“郎君,木莲姐姐她撞着肚子,这会子见红了!”
杜霍步子停了停,却是抬脚踹开她,问也不问一句,大步向着杜奎的院子走去,他这会子没空理会木莲的生死,没有什么比想到办法去办成淮南侯的吩咐更重要的事。
萱草被一脚踹中了胸口,疼得眼泪哗哗直滩,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捂着嘴躲到一边,看着杜霍走远了,她才慢慢爬起来,回去给木莲报信。
木莲直挺挺躺在榻上,听着萱草的话,倒是眼睛干干的,不哭不笑,更像个没了魂魄的尸体一般,许久才开口:“郎中方才是怎么说的?”
萱草不敢说,瑟缩一下:“姐姐好生养着身子,会好起来的。”
木莲却是不理会她的劝说:“郎中究竟是怎么说的?”
萱草只得回她:“郎中说,姐姐这一胎原本就是用了药才怀上的,如今又是受了外伤落了胎,终究是伤了根本了,日后想要再有身子怕也难了。”
她怀不上孩子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就到头了?
木莲闭了闭眼,想起了当初在江宁府杜家时候,萧娘子说要给郎君挑几个通房,日后若是生下一儿半女就抬房作姨娘,那时候她模样算得上是出挑的,又爱慕杜三郎品貌出众,觉得这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
可现在……若是当初跟着萧娘子,现在还会是这样吗?
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萱草:“郎中开得落胎药呢,端过来吧。”
她的孩子是死在了肚子里,必须用落胎药把死胎打下来。
萱草端了汤药上来,眼泪止不住地掉:“前几日裴姨娘刚小产,今日又……”也不知杜家这是造得什么孽,两个孩子一个也没保住。
木莲却是冷静得像个旁观者,她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放下碗才道:“若不是她,我又怎么可能小产。”
不然她的房门外怎么就被人泼了油,让她踩中一跤摔倒,肚子撞到了栏杆上,才会没了孩子了。
萱草不敢接嘴,只能低声道:“姐姐还是好生歇息吧,别熬坏了身子。”
木莲躺下,许久没有开口,久到萱草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却又开了口:“今儿请了来替我看诊的郎中是哪一家医馆的?”
萱草道:“今日那妓馆的人来闹了一场,院子里乱得厉害,戴姨娘也没有空闲过问,是我拿了十几个钱出门去对街的巷曲里请来的。”
她急急忙忙解释着,不是不愿意去请百草堂的郎中,实在是手里的钱不多,院子里也无人过问。
木莲却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明日去请他再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