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跃到燕凰玉身侧,笑着唤声,“督主大人,冷酒伤胃。”喷香的烧鹅腿递到燕凰玉面前,“方才在席上您用得不多。”
“酒楼打烊了?”燕凰玉接过烧鹅腿,咬了一大口。
“没呢。”元松挨着他坐下,“那些人不肯走。围在门口要酒要菜,东家发话,说是今儿三倍工钱。灶上的宁可不要工钱,也要凑这个热闹。裴神机使还让俞掌柜放出风声,她跟您亲如兄妹。”
又是兄妹!
燕凰玉的心钝钝的痛。
“由着裴三说去。你们不要插手。”
“是,小的省得。”元松偷眼观瞧燕凰玉神色,觉得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您别担心,以后的路走着走着就宽了。”
燕凰玉嗯了声,几口就把烧鹅腿啃的剩下一根骨。
“计徇的那个庄子,查过了吗?”
“查过了,夫人大抵是在您跟明匡离开之后第二年或是第三年过世的。”元松哀伤的说道:“死者已矣,您放宽胸怀才是。”
燕凰玉抿了抿唇角,“我知道。不过……”
在这世上,他没有血脉相连的至亲,有的只是那点懵懵懂懂的悸动与牵挂。他想把自己的真心与真情交付到裴三掌中。又怕拖累了她。更怕她推却。
“不过,我还是会思念母亲。”燕凰玉苦笑着说道:“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明匡没把我带回来,兴许母亲不会死。我走了,她便了却一桩心事。”
“您千万别这样想。”元松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缪太子屠尽燕氏夫家。若是没有燕凰玉,只怕燕氏早就一头撞死了。燕凰玉降生之后,燕氏更不敢死。但那份沉甸甸的自责与屈辱时时刻刻压在燕氏心头。
她不想活,却又不得不活。
明匡带走燕凰玉,燕氏不敢立刻去死。她通过计徇能够探听到一点燕凰玉的消息。虽然燕氏能揣摩出明匡的用意。但她还是选择豪赌一次。
她赌明匡会好好养大燕凰玉,也赌百花卫能找到燕凰玉。
一直以来强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有燕凰玉。在得知燕凰玉暂且没有生命之忧的时候,燕氏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燕凰玉眼眶发酸,“母亲命苦。”
元松哽咽道:“要不,您与小的回岭南吧。孟家和元家只剩您一点血脉。回到岭南休养生息……”
燕凰玉胡固执的摇摇头,“不。当年的事总要有个了断。先帝污我先祖犯上,徐令达灭我元氏五族。如果我就此回岭南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
元松很矛盾。
能报仇当然好。但主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就断了香火吗?尤其主子现在的身份是阉人。想留下一儿半女……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不……从百花卫的后人里挑个知根知底的给主子?
元松觉得这事可行。
……
不等到第二天早上,裴神机使所画的凰鸟“活”了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沈阁老捂着胸口,暗叫一声“好险”。亏得他送酒送的是时候。要是晚一点,裴神机使肯定以为他刻意拉拢。
郭阁老愈发的春风得意。带着纸人在人前横晃。他跟裴神机一块涮过锅子,这交情……朝中没几个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