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何苦来哉?就她那手艺……”老文抖着肩膀笑了声,“小耗子都比她强。”
这张嘴……还能再损点儿吗?
白英胡乱应承几声,甩开鞭子打马而去。
目送马车没入夜色,老文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擦拭额头冒出的汗珠。亏得燕督主尚且知道羞耻。若不然,三言两语可打发不走他。
老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害怕燕督主去而复返。他想了想,抱着肩膀倚在墙上捱到天亮。
燕凰玉窝在车里生闷气。
阿发怎么知道他去见裴三的?明明点了翠巧的睡穴,贵哥儿倒是醒了,可它又不会说人话。
绝不是贵哥儿。
不是它,还会是谁?燕凰玉拧着眉想半天也没头绪。
白英被风一吹,头脑冷静不少。
督主没能进到裴府,兴许明天就不会再提这茬了。而且,老文和阿发指定看明白督主对裴神机使的意图了。
白英十分庆幸,老文和阿发都是懂事的。有他俩帮忙拦着,兴许督主慢慢就能歇了心思。
……
夜深人静,夕颜宫里一片死寂。
寝殿中的红烛滴着烛泪,昏黄的光芒将幔帐里曼妙的身影映衬的好似舒展的藤蔓般妖娆。
纤纤素手掀开幔帐,妍美人染着凤仙花的玉足探了出来。
蒋令侍将手中寝衣披在妍美人肩头,眼风瞟到仪风帝餍足的睡颜上。
妍美人讥嘲的笑了笑,“他早就睡死过去了。”
蒋令侍抿着唇,和妍美人绕到屏风后的罗汉榻边站定。蒋令侍轻车熟路的掀开铺在罗汉榻前的羊毛地衣,撬开地砖拿出藏在里头的一方木匣。
妍美人眼睛里迸射出贪婪的光彩。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指尖碰到木匣的刹那,妍美人“啊”的叫了一声,“温的?”
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匣摸上去温温暖暖,像是人的皮肤似的。
蒋令侍嗔她一眼,“大惊小怪做什么?你跟着我还没见惯好东西?”
妍美人大咧咧的咧着嘴笑,“您的好东西多了去了。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见识的徒儿吧。”
蒋令侍面色稍霁,打开木匣,一颗小小的血红的心脏映入眼帘。
小小的心扑通扑通匀速跳动着。
“这是第二颗。”蒋令侍伸出舌头舔了上去,舌尖触碰到心脏的刹那,扑通声骤然增大,那颗心惊恐极了似的,蓬蓬乱跳。可不管怎么跳都无法从木匣里挣脱出去。
妍美人捂着嘴笑,“它害怕了!”
蒋令侍唇角弯弯,柔声问她,“你知道这是谁的心吗?”
妍美人摇头,“不知道。”
“柳娇儿,你叫她娇娃儿。”蒋令侍似是在追忆往事,“眼睛大大的总是跟在你屁股后头的那个柳娇儿。”
“柳娇儿……我记得她。”妍美人眼前浮现出一张干瘦但是讨喜的小脸,“柳娇儿上头有五个姐姐。她娘怀着她的时候都说是男孩,生下一看还是个女娃。她爹不耐烦养就把她卖给人牙子。”
“后来,我选中了她。”蒋令侍慨叹,“是个有福气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