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裴锦瑶不依,揪住裴瑥的斗篷从马背上滑下去,“我去瞧瞧怎么回事。”她仗着身形瘦小,泥鳅似得挤进人群中,三晃两晃,晃到了最前边。
裴瑥想抓没抓住,只得抻长脖子盯紧裴锦瑶的背影。裴庭武催马过来,拍拍裴瑥的肩,莫可奈何的笑道:“她现在淘气的很,也不知随了谁……”
裴瑫凑过来,小声说:“随我,随我。”
裴庭武翻个白眼,裴瑥也跟着翻个白眼。
黑漆楠木棺在火把的映衬下,泛着阴寒寒的幽光。身穿丧服的孩子站在棺材前,朗声道:“我爹出门在外,家里只有俩管事支应着……城里有名的大夫请遍了,都说娘不是病,他们治不了。可那天云道长捉完鬼就走了,连符水都没施舍一碗。倘若那天云道长给我娘一碗符水,说不定能多撑几天,赶得及与我爹见上一面。云道长见死不救,我却不想为难他。给我娘磕个头,我就不追究了,等我爹回来,给娘寻一块风水宝地下葬就是……”
八。。九岁的孩子模样古怪,说出的话又实在不像无知小儿,不由得让人心生毛骨悚然之感。
裴锦瑶看了那孩子片刻,转而将视线投向站在门前的道长身上。他面色粉润,须发皆白,从外表看不出实际年龄。裴锦瑶猜他六十多快七十了。他单手负在身后,目光平和,自有一股出尘高洁之气。这位应该就是吕国师了。裴锦瑶暗想。
吕琅闻言,微微一笑,对那孩子说道:“你们来的不巧,打完醮云师弟先行赶回观中了。我这就命人把他叫来。你们赶路也累了,先进庄子歇息片刻。等云师弟来了,咱们再说不迟。”
那孩子嘟着嘴想了片刻,道:“要是我进了庄子,谁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出来。”
王大力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咕哝,“这娃儿难缠的紧啊。”
小密探闷哼一声,“他可不像是个小娃儿。”
胡老戆俩手揣在袖笼里,“看看,先看看再说。”
赵四彪扯嗓子喊:“青城观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你怕什么?”
随即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那孩子扭过脸,哀声嚷道:“叔叔伯伯可怜可怜我这幼年丧母的小子吧。我不求你们说句公道话,只求你们能给我做个见证。云道长给我娘磕完头我就走,绝不胡搅蛮缠。”
众人纷纷住了声息。
任东阳一双眼紧紧盯着棺材,低声发问:“国、国师,那邪物不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吧?”
吕琅摇头,“看来他铁了心要拉上无辜的百姓当垫背!”
“那您有几成把握既不伤人,又能制住那邪物。”
“七成吧。”吕琅沉声道。
说七成是谦虚。他和云海月联手,有九成九的把握。
“你信不过青城观没关系,今儿晚上你跟我回缀虹阁歇宿便是。”裴锦瑶向前迈了两步,笑意妍妍,“大伙儿累一天了。都回去睡吧,明儿早上再来。”
那孩子一愣。他没想到有人半道出来搅局。且还是个娇娇软软,朱唇皓齿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