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笑道:“天下人皆知陛下又容人之量。”
仪风帝方下茶盏,“照裴神机使这么说,梅道长是个好的?”
好不好也就那样。要不是神机司缺个种小白菜的,她才不费嘴皮子救他呢。裴锦瑶笃定道:“是个好的。”
仪风帝给冯嘉使个眼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几板子以儆效尤。”
冯嘉躬身应是。
小梅子不用死,有人种菜了。裴锦瑶长舒口气的当儿,就听仪风帝又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长生之法,他就不耐烦回答。若不是裴神机使为他求情,我肯定饶不了他。”
“陛下误会了。梅道长不是不耐烦,而是长生之法是天机。寻常道人哪会知道。梅道长头回进宫,不想让陛下觉得他无能,才会支吾以对。”
冯嘉想给裴锦瑶帮帮腔,可是眼角余光瞟了瞟仪风帝,就又把话咽了下去。陛下似乎还没消气。他不能随便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会连累裴神机使。
“朕是真龙天子,就算是天机,我也听得。”仪风帝眸光一凛,“既然裴神机使能够令梅道长看见大夏国运,想必也能让我一窥究竟吧。”
诶?搞那么多事,说那么多废话,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是想知道大夏国运?
裴锦瑶苍白的脸愈发苍白,“陛下,关于卦象,并非微臣刻意隐瞒。”欲言又止的瞟瞟冯嘉和燕凰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其实,臣之所以不说,是害怕陛下受伤。您是千金之体,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
仪风帝轻笑,“怕我受伤?这只是裴神机使的借口吧?上次我问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臣并非有心欺瞒,而是陛下没有追问。”裴锦瑶摇着头说道:“怪臣当时没把话说清楚,以至陛下对此有所误解。”
仪风帝很不高兴的睨她一眼,没有说话。裴三那张嘴比蚌壳还紧,想要套话不大可能。至于云海月……跟他下棋挺好玩,闲聊就差点意思。而且云海月太过谨言慎行,进宫时如履薄冰,唯恐说错或是做错。嘴巴比裴三还紧。
梅若甫第一次进宫,诚惶诚恐的样子令仪风帝觉得十分有趣。有趣过后,他就想探探口风。哪知他刚提起长生不老,就被梅若甫一顿抢白。他真正想问的是国运,其余的都是铺垫。
仪风帝心里像是堵了块沾水的棉花。跟云海月和梅若甫相比,裴三算得上是能说会道。可她行事又是个极有章法的。该说说,不该说半个字都不会透出来。
越想他越觉得,裴三、梅若甫和云海月是一个师父教的。
“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裴锦瑶垂下眼帘,遮挡住叽里咕噜直转的眼珠子,“臣那一卦的卦象只能给一个人看。梅道长不走运,看到了却不能告诉除了微臣之外的任何人。微臣也是一样,不能跟出除梅道长之外的人透露半个字。若是透出去哪怕一星半点,将会给人带来大灾大难。即便您是真龙天子也不能幸免。陛下,您真的误会微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