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急。”沈惟庸拿起酒壶晃两晃,“再添壶酒。郭阁老要是没与人相约就把他带到我这处。”
“得嘞。那……等您跟郭阁老喝差不多了小的再给您端面来。”俞掌柜堆起笑脸,“咱们东家可宝贝那些小白菜了。上回燕督主也说比神机司长得水灵。”
裴神机使跟裴二老爷一样样。都对小白菜情有独钟。
俞掌柜轻手轻脚退出去,不多时就带着郭正进到雅间。
“哟,沈阁老喝着呐。”郭正眉宇间一团喜气,“楼下说的真热闹。”掏出一角碎银递给俞掌柜,“拿去给说书的小子买茶喝。”
俞掌柜双手接过碎银,“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待会儿小的带他过来给您磕头谢赏。”
郭正摆摆手,“免了吧。”
“是是,小的糊涂。您老不想惊动别人。”俞掌柜命人换上新的酒菜,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郭正给沈惟庸斟满酒,“我就知道您上这儿躲清静来了。”
“躲什么清静?”沈惟庸摇头轻叹,“小裴在钧州又立了大功。”扬手指指窗外,“你听听,京城都在说她。”
郭正眉宇间的喜气渐渐转为担忧,“您得意思是……”
沈惟庸抿了口酒,“现而今要看陛下是什么意思。”
“那……您是想保还是……”郭正的目光里满是探究。沈惟庸乜他一眼,“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裴吃亏。”
“小裴啥都吃就是不吃亏。”郭正愈发担忧,“陛下赐字给她,她……”话未说完,垂下眼帘摇摇头。小裴心眼小,难保不会记恨仪风帝。这事倘若换作别人倒也罢了,可裴神机使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别看她小个儿不高,却是个硬茬子。
沈惟庸长叹一声,“陛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赐那幅字。”
“裴家人还把陛下的墨宝供奉在祠堂里。”郭正摇摇头,“这对小裴而言可说是莫大的羞辱。”
越说越头疼。沈惟庸揉揉额角,“小裴不是不讲理的人。”
郭正扯扯唇角没应声。他不是说裴神机使不讲理。只不过……她是用符咒跟人讲理。
“等她回到京城约她吃席面慢慢聊就是了。”沈惟庸吐口浊气,“眼下还有件事十分棘手。”
“您是说四皇子跟刘庶人?”郭正不以为然,“目前来看,四皇子算是比较恰当的人选。等裴神机使回来了,给他俩卜一卦不就明白了嘛。”
沈惟庸颦了颦眉,低声叨咕,“就算从一堆小矮矬子里拔出个高个儿也还是比别人矮。”
郭正夹了块烧鹅腿放进嘴里慢慢嚼。亏了裴神机使没在跟前,这话要是被她听见肯定得多想。
沈惟庸闷闷吐口浊气,“且不说四皇子跟刘庶人。潜入钧州衙署的海西细作将谙石刻的部署和盘托出。谙石刻贼心不死,辽东又要陷入战乱。”
郭正神情凝肃,“可是……眼下太子人选未定。倘若胡成宗借口攻打谙石刻,实则拥立刘庶人……”
沈惟庸沉默片刻,挑眉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胡成宗与谙石刻暗中勾结?”
郭正大惊四色,“沈阁老……这……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