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也不可以。
安祺转过身,回到路边另一辆车,她握紧方向盘,红唇紧抿,紧盯着正前方,而此刻,姜沅也抱着沈梦莱上了车。
真是荒唐,他是姜家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受过最好的教育,但他的眼见竟如此短浅,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小城镇,却是为了一个乡下丫头!
那是个弃婴,据安祺所知,这是个十八年前就该死在路边的亡魂,连她自己的家人都嫌弃她,他姜沅倒好,当成了宝贝?
但是最荒唐的人,好像是安祺自己。
她是哪根神经不对,明明觉得姜沅回来的动机不纯,还要放弃纽约那么好的就业机会,跟随他来了这破地方。
“原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打掩护,姜沅,你真的过分了,我可以原谅你一直无视我的感情,但我绝对不可能帮你成全!”
就在姜沅发动引擎离开的时候,安祺从副驾驶的包包里掏出了大哥大,拨下六位码号,不久后,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犯困的声音。
“祺祺,怎么这么晚给妈妈打电话?”
“妈,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明天你可不可以抽个空,约见一下姜伯母,帮我转达四姜伯母一个惊天大秘密……”
而另一边,沈梦莱一路都处于半清醒和半恍惚的状态,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全凭耳朵在分辨自己身处的环境。
沈梦莱不知被姜沅带到了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一块大理石上,她一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一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身侧的东西,以作分辨。
姜沅俯下了身,打开浴缸里的水龙头,并从架子上扯下一块毛巾。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温水,冒着热气。
对沈梦莱而已,就像在地狱走了一遭,余惊微散,她牢牢地抓着姜沅的衣角,就跟紧抓救命稻草一样。
不过姜沅好像不这么认为,他低头看着狼狈却又不失可爱的她,笑了笑,并忽然产生了一丝邪恶的念头,他放下拧干的湿毛巾,打消了替她擦拭的念头。
要不然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吧,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换做平时,想要靠她这么近,可不容易,更何况现在是她自己抓着他不放的。
书包的带子,一条紧贴狭窄的肩膀,一条耷拉在胳膊上,马尾也乱了,蓬头垢面,着实狼狈。
但形象在此刻早已不重要,沈梦莱侧着头,专注地聆听,认真地“望”着姜沅,她还不知道自己被放在了洗手台上。
咽喉处堵了一堆难以下咽的疑惑,这里是哪里,姜沅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她为什么看不见,是不是失明了。
那紧张而不安的红唇,启开又合拢,沈梦莱不知如何开口,心头翻涌各种恐惧和疑惑,使她不敢轻举妄动。
仿佛只要一开口,发出声音,她就会发现获救不过是幻觉里的泡沫,她又会立刻回到了那条阴暗的巷子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动静了?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沈梦莱想到这里,那脏兮兮的小脸上,布满了绝望,泪水不断滚落,瞎了,看来真的是又瞎又傻了。